第十章 狗子同志的白日梦_六宫粉黛无颜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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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狗子同志的白日梦

  阳春二月,杏花疏影,杨柳新青。

  定柔已妊娠六个月,大腹便便,每日遵照母亲说法在小院闲庭漫步,以求将来生产顺畅,这日午睡起来,搬了藤桌和湘妃椅到阶下竹荫,吃着下午茶,静诚长公主来拜访。

  日暖风清,花气袭人,静诚也坐下来,定柔知她爱吃毛峰,挺着肚子沏了一盏龙湫茶,取了一瓮新开盖的糖渍蜜饯,有海棠果、青梅脯、桂花蒂、玫瑰瓣,淋了些金桔酱,静诚也在孕期,正害口,尝了尝,酸甜爽口,胃口一下打开了。

  “咱两家隔得太远了,不若你们也去英博街购置一套宅子罢,离你娘家近,咱们素常玩耍也方便些。”静诚道。

  定柔吃着一枚果子,失落地道:“我早有此心,只是那边宅子都是朝廷公产,不易出售,公婆那边,我也不知怎么去说。”

  陆绍茹夫妇肯定要跟去的,不知生出什么事来。

  静诚吹牛道:“改日跟我皇兄说说,赏你家一套大宅子,雕梁绣柱,闳宇崇楼,你好歹做过他的御妻,该有三分薄面。”

  定柔笑白了她一眼:“去,再浑说打你啊。”

  静诚啜了一口茶,又道:“对了,你知道吗,今日宫中大选,我皇兄要有新人了,这次隆重,来了近六百位淑媛,初选入了一百二十位,宫里可有的热闹了。”

  定柔抚摸着肚子,感觉微微的胎动:“是么,韶华馆那些屋子不会空着了。”

  不知道谁人有缘住在一坞香雪西厢。

  她又想到了九姐,今年已是二十二岁龄,虚掷年华,可是耽搁了,有了如云的新人,皇帝更加不会想起她,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放出来。

  “听说你家那位提调神武卫了,到是可以天天回家陪你。”

  “嗯,昨天才调过来的。”

  身子渐重,定柔有些浮肿,陆绍翌愈发不放心媳妇,硬着头皮去求襄王,原想会好一番说辞,军中自来没有徇私的先例,没想到刚说了两句,襄王便答应了。

  能朝九晚五回家,夜夜搂着温香玉软的媳妇,陆绍翌高兴的神采飞扬。

  其实襄王想的是,赶紧回家守着你那个红颜祸水,看好了,别让她出墙,有人像贼一样盯着呢,关键这人是我哥,为弟为臣的,都不能叫他出了错,天威有了诟病,等那小娘子生了娃,估计腰身也粗了,容貌也变了,我哥也就没兴趣了。

  瑶光殿,复选入御妻十二位,珠翠罗绮,桃柳争妍,正是韶光华年,一丛宫娥端来累丝金步摇,这次不同的是玫瑰红碧玺。

  “谢太后隆恩。”众女子声韵婉转,盈盈敛衽。

  太后今日穿的翟衣大衫,心情愉悦,眉开眼笑地:“以后都是皇妃御姬,首要注意徽仪懿德,瑰意琦行,时时为修仪典范......”

  “尊懿旨。”齐声谢恩。

  太后道:“皇帝昨日与哀家说了,燕州战事方歇,大军班师回朝,要检阅,要功赏,朝中事务繁多,殿选就免了,哀家稍事让画师去韶华馆,画了像送去昌明殿,你们回去各自准备罢。”

  “喏。”

  人群中有一位丰姿冶丽的苏姓官小姐,身姿婀娜高挑,是这届大选的冠首,渭州白家族中挑选来的,握瑜的表妹,太后对宫闱局下了懿旨,今夜抬这位女子到昌明殿侍寝,艳而不媚,仪态尔雅,她甚是满意,诚然面相又是个极品宜男的。

  入夜后,美人沐浴净身,穿上广袖流仙抹胸寝衣,打扮的国色天香,被软轿抬着,前簇后拥送到了昌明殿,皇帝坐在御案后沉思,斜斜瞟了一眼。

  心中想,母后挑人的眼光......

  不美!不可爱!不婹巧!

  挥挥手。

  美人被带到寝殿等候,皇帝沐浴后仰在了外殿的罗汉榻上,枕着小引枕,小柱子看了半天,踌躇道:“陛下,您......”

  皇帝也没理他,翻身向里。

  小柱子赶紧叫宫娥取一床锦被来。

  皇帝从袖中摸出了玉人和小锁,掩了掩被角。

  众人退到帐幔外侍候,美人坐在龙榻边,含情脉脉地,一候皇帝不来,二候皇帝不来,等到深夜还不见人影,心中发焦,铜漏已至三更,耐不住好奇出来看,刚出了殿门惊见身穿明黄中衣的皇帝蜷缩在软榻上,盖着一条黄地织金鸾鸟被,睡沉了,右手拳着似攥着什么东西,一条金链头垂在掌边。

  美人手捂着口,委屈地哭了,却不敢发声。

  第二日,房帏嬷嬷摸出白绫帕,雪白的一片,顿时禀报了康宁殿,宫正司将美人五花大绑,险些要动刑,美人吓得晕厥,醒来后说出了实情,司正女官商讨再三,深知事不简单,还是禀明了太后。

  太后直纳闷。

  正巧这时小柱子来回话:“陛下让奴才送口谕,近些日子他甚是疲乏,不久要外出巡行春耕,朝事繁冗,不需要妃御侍寝了。”

  太后叹息,禝儿是真的累了,为君不易啊。

  定柔下晌在屋中做着针黹,对腹中的孩儿憧憬着期待,何嬷嬷和荆儿去吃晚饭,说到处寻不到丫鬟小艾,到了天擦黑,小艾脸上带着伤失魂落魄地进了堂屋,对定柔跪下:“姑娘,奴婢无颜活着了,在游廊那儿,卜姑爷将奴婢迷晕,醒来的时候躺在柴房,身上没穿衣服,奴婢被他......”

  定柔霎时气血冲上了天灵穴。

  小艾涕泗滂沱:“卜姑爷还说,得不到主子,拿她身边的解解馋,奴婢这就拜别您了。”说罢磕个头,抬袖擦着泪,跑了出去。

  “不好!她要......”何嬷嬷将定柔扶起来,荆儿去追了。

  “不能让她出事!”定柔扶着肚子,笨重地往外奔,心急如焚,两腿偏不听使唤。

  “姑娘慢些,可不能动了胎气。”

  出了里院,荆儿哭啼啼跑回来:“姑娘,小艾跳进后园小池塘了!”

  定柔也顾不得腹中胎儿了,扶着墙急奔,到了后园,小艾仰面泡在水中,已昏迷,何嬷嬷和荆儿看到一抹娇巧的小身躯挺着孕肚,伶俐地踩着迈过围栏,扑通一声下了水。“姑娘!”

  荆儿大叫家丁。

  定柔划着水找到了下沉的小艾,吃力地拖着往岸处游,几个家丁来的时候,那丫鬟已被怀孕的少奶奶举出了水,待人救上来,少奶奶也虚脱了。

  夜晚,陆家前厅。

  定柔坐在卧榻上靠着陆绍翌,盖着毯子,服了安胎药,已稳固住了,陆母坐在上首,面色十分难看,陆绍茹夫妇坐在左下首,一个连翻白眼,一个垂头丧气。

  李氏盯着儿媳,心中直犯嘀咕,这是个什么奇货可居的女子啊,怀娠大肚就敢凫水,身手矫健迅捷,我孙子长在她身上方才受了多大屈啊,幸好孙子没事,不然活剥了她的皮。

  拿出当家主母的态度:“这事不许再提了,没得让下头的人说老身治家不严。”

  定柔强硬地说:“今晚我就写状纸,明日去京畿府击鼓,必须有个交代。”

  陆绍茹讥笑:“哼,一个奴籍下人,主子肯宠幸是她的福分,去了你也告不赢,不信试试。”

  定柔咬着牙:“京畿府告不赢我就上告大理寺,再不成我也学婆母,到应天门外击御鼓,告御状,我就不信,到了朝堂,没有王法天理了!姓卜的,我便是拼了一条命,也要你付出代价!”

  说的太激动,有些喘,陆绍翌忙拍抚背。

  面对美人毒刀子似的目光,卜耀廉愈发低了头,嘴硬道:“你告了有什么益处,我事都做了,一个丫鬟,我咬死了是她勾引的我,顶多赔些银钱,再不成我收了房,你捅破了天,也不能将我怎么着,你的名声也毁了,咱家的名声也落不到好。”

  陆绍茹淬骂道:“就是,当我们不识王法,一个贱丫头,肯睡她,是她几世烧了高香,还敢反咬主子,合该拉出去,卖到暗娼门子!叫她被千人骑万人跨!小贱人!”

  定柔怒火中烧,看向一直不作声的陆绍翌,眸光闪烁着疑惑:“昭明哥哥,你的意思呢?”

  媳妇满眼期待,陆绍翌只好去到姐夫身边,为难地说:“你即做了,就委屈一下到京畿府自行报案,出首自己□□妇女,坐几年牢狱,平息这件事罢。”

  李氏大拍案几:“浑说!你姐夫可是自家人!”

  陆绍茹泪水汪汪,比划着指骂:“好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!娶了媳妇就忘恩负义了!忘了我当年是怎么将他绑在背上,走街串巷乞讨,要来个囫囵烤红薯,我饿穿肚皮舍不得吃,给他吃了芯,我吃了皮,下雨了我抱着他,不让他淋一丝一毫,被人欺负,我护着他,拳头全挨到自己身上,我压弯了腰,压驼了背,就养出这么个混账啊......”

  捂着心口,一副心碎欲绝状。

  陆绍翌面红耳赤,无地自容,只好转过头求媳妇:“要不......就算了罢,小艾也没事,咱出些银钱,打发了她。”

  定柔心底已凉,冷冷地睥睨着他。

  片刻后,掀开毯子,双腿下了地,陆绍翌以为她要回屋,忙过去扶,定柔一把甩开,右手握起旁边的汝窑豆青釉茶壶,走到那夫妻身边,目光如鹰睨。

  “你......要作甚?”卜耀廉忽然有种不好了的预感。

  下一刻,那个仙女似的美人抡起了茶壶,落在了他脑壳上,鲜血迸流,眼前一堆火星子飞绕,等他意识回来的时候,看到美人骑在自家那个恶婆娘身上,挺着个笨重的肚子,左右开弓扇大耳光子,丈母娘吓傻了,恶婆娘挥舞着手,却敌不过,小舅子上前阻挠,美人不巧一个反手,小舅子脸上留下三道血痕子......

  哎呀妈......

  还是装死吧。

  琅嬛居,定柔在房中坐着,神情冷淡。

  陆绍翌顶着个伤脸回来,见她头也不抬,心知又要不理他了,失落地道:“定柔妹妹,我又做的不好,惹你生气了。”

  定柔已不会再流泪,只是苦笑:“昭明哥哥,从前我以为你是有情有义、顶天立地的,为林家姑娘有个善终,敢于朝堂之上据理力争,甘愿不婚不娶做了鳏夫,这样心怀担当,我慕容定柔许的就是这样的男儿,我心心念念想嫁给你,我觉着你是最好的归宿,可是真当我们在一起之后,一切竟都面目全非,怪不得我师姑说,世道艰险,人心复杂!我竟错的这样重!我怎么就没想想,若你早担当,怎会闹到朝堂上,你不过是,不得已勉强为之,误我甚矣!误我甚矣!我慕容定柔错嫁了你,我活该!”

  陆绍翌急的又想跪了:“你又想跟我和离吗?我不!我朝思暮想好不容易才娶到你,除非把我杀了,趟着我的尸首,否则你别想离开我一步!”

  定柔仍然苦笑:“我还走得出去你陆家吗,就这样将就着过吧。”

  翌日校场。

  黄龙旗猎猎。

  皇帝和凯旋归来的揆逊、简临风二将比试箭法。

  陆绍翌来换值,众将看到他一阵大笑:“呀,陆中将,你这是被媳妇挠了?床上挠的,还是床下挠的呀。”

  皇帝听在耳中,心头如啮齿,只想把手中的箭飞出去,穿了那人的脸。

  指间一弹,直中鹄中心。

  众将拍手喝彩:“陛下英武。”

  皇帝想的是,这次没脱靶!

  回到御座上喝茶,对陆绍翌招了招手,待到近前,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
  陆绍翌不明白陛下作甚对我家事感兴趣了,不敢欺君,只好一五一十说了,捂着脸感慨:“我真没想到定柔会打架,我姐姐和姐夫两个人不是对手。”

  皇帝想象着那场景,不自觉地笑了。

  你们触了她的底线,活该!

  陆绍翌让你失望了对不对?不然你怎会身怀六甲亲自动手,我......还有机会对不对?或许,你会离开陆绍翌,或许,你会再选择一次.......

  忽然间,暗无天日的深渊裂开了一丝亮光。

  当夜晚膳,他多进了一碗饭,希望的涌泉灌流进了四肢百骸,全身充满力量。

  躺在御榻上,辗转反侧。

  我要等多久?我要不要推波助澜呢?

  会不会伤了你?

  我接下来该怎么做?

  猛然坐起,掀开帐帷,对小柱子命令道:“派人去陆家盯着,一举一动来向朕禀报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女主:“那啥,入选的美人们,本宫一出,尔等全守活寡去吧!”(m.看书小说)更新最快,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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