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编号075“我答应过你,会相信小羊……_SHEE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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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编号075“我答应过你,会相信小羊……

  出乎易鹤野意料的是,在看见面前这个冒牌货打着自己的名号干坏事的时候,简云闲并没有像自己这般表现出极度愤怒的情绪。

  他潜在人群中,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,甚至像个流氓似的吹声起哄的口哨,还挥挥双臂,帮着这假羊把气氛烘托到高点。

  他跟着所有人一起欢呼:“sheep!!sheep!!sheep!!”

  看着他这副疯癫模样,易鹤野这才恍惚想起,这家伙原本也是个臭名昭着的罪犯,一直以来道德感就非常薄弱,只不过近戏瘾犯装得像个人样,自己怎么能就被这假象给『迷』『惑』,真觉得他是个好人?

  不仅觉得他是个好人,甚至还……

  易鹤野想到这里,又开始暗自苦恼起来。

  喜欢简云闲这件事情真的太让他困扰,无缘无故、不合情不合理、糟糕透顶。

  画面中,『迷』『乱』的灯光闪得易鹤野一阵头晕目眩,他看着沉浸在表演中的简云闲忍不住问道:“你有什么计划?”

  简云闲那边实在太吵,好半天才懂他说什么,给他敲行字:“不着急,先看看。”

  易鹤野干涉不太多,只能仰靠在转椅上,有些焦虑地看着一团炫目的画面。

  第二次,这是继上一次方春阳的蓝羊之后,又一个假冒sheep做坏事的家伙。

  那时候他们都觉得sheep是树大招风,被人随机选中背锅,但这一次,又一只假sheep的出现,让易鹤野开始怀疑这可能不是一场随机『性』选择。

  不知道简云闲怎么想的。易鹤野看着面前随着音乐狂欢的家伙,忽然有些无语——这家伙怎么能做到在看起来非常聪非常智障、非常靠谱非常不靠谱之间反复横跳的。

  哪怕就是到这种程度,易鹤野还是觉得自己太不解他,他看不懂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,也永远无法预判他下一步的行。

  唉。易鹤野再一次困扰地『揉』『揉』太阳『穴』。

  此时,画面中的音乐骤地暂停,假sheep再一次向大家鞠躬致意。

 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熟悉,易鹤野都能立刻说出他是从sheep以往哪一次开『露』面中截取到的素材,他甚至不敢说话,只敢在背后用字幕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意思。

  但眼前这群磕『药』磕坏脑子的家伙,偏偏都觉得这是他们的神仙本仙,没有一个人发现任何异常。

  易鹤野绝不承认是自己这个黑粉粉得太用心,对sheep的一举一动如指掌,绝对是因嗑『药』伤智商,易鹤野笃定地想。

  此时,完成行礼的假羊站在舞池中央,身后的大屏幕上又一次悬浮起他的台词——

  “亲爱的羔羊们,庆祝我们的宝贝拥有自己的名字,今天我将在这里大家送上前所未有的福利!”

  大家看着屏幕,跟着字幕的节奏起着一阵阵的欢呼声。

  易鹤野简云闲也集中精力看着,下一秒,字幕切换:

  “经过一番刻苦钻研,lostlamb新的改良产品将大家见面——”

  新的改良产品?易鹤野简云闲几乎同时屏住呼吸。

  接着,大屏幕上出现一个小羊形状的文件包,易鹤野一眼就看出这是他的原创设计——

  眼睛没有sheep的炯炯有神,『毛』『色』没有sheep的洁白无瑕,表情没有sheep的可爱灵动,羊角的长度不对、耳朵的『色』号也有偏差、甚至小蹄子还比sheep细长。

  他懂个屁!小短腿才是sheep整个形象的精髓所在,这一点比例上的修改直接把那憨态可掬的形象毁得一干二净,简直就是抹黑sheep的存在!

  打假卫士易鹤野忍不住想给这个产品设计打满差评——盗版就是盗版,假的永远是假的!

  可惜底下的观众都是瞎眼的,他们一个个以“信徒”自居,却连自己的“神仙”是个假货都看不出来。

  珍爱生命,远离毒品。易鹤野的内心感慨万千。

  此时,这个文件包被挪到舞台的中央,像个水晶球里僵硬的芭蕾舞者,翘着根细长诡异的羊腿原地转圈圈。

  身后的字幕给出产品概念解析——

  “这款lostlamb改良版,不仅极大地改善用体验,缩短吸收时间、加强刺激感受、延长『药』效持久,重的是,它在传播方式上,迈出历史『性』的一步!”

  这句话让易鹤野警觉起来。

  “从此以后,lostlamb不再需u盘等线下储存设备作介质,是可以直接采用线上输入的方式进行,从此以后,家人再也无须携带不便、用时太过显眼、线下交易容易被海关擒获烦恼。只你拥有一台联网电脑、一根脑机连线,无论你在何时何地,都可以享用到lostlamb给你带来的无上快乐!”

  在一片尖啸声中,易鹤野看着面前的一行行字,虽然脑子没有完全做出反应,但精准的直觉已经把这强烈的不安传递出来。

  “本周六晚八点,改良产品将会在官方商城准时大家见面。”

  “届时,将有一万份50mb大小的线上lostlamb文件,作福利免费发放给大家,欢迎大家准时来抢~”

  这一话,彻底将气氛推向顶点,没顶的欢呼几乎让头盔的高级耳麦爆频。

  此时,大屏幕中出现一个u盘的形状——

  “现在!让我们举起手来!!”

  所有人的手都不约同地举起,唰唰唰地竖在高空中,像是一排排死复生的士兵,举着刺刀,僵直高昂。

  他们之中,有的人不够讲究,手里握着一块没有投影的空虚,有的人精致一些,在虚拟世界也不忘给u盘捏出一个模型来。

  但所有人蓄势待发的表情都像是埋一团火焰,狂热到让人惊悚。

  易鹤野看着简云闲举起的手,尽管那里真的只是捏一团颇有演技的空气,但不妨碍这样的气氛,还是让他紧张到心脏快停止跳动。

  “三!”

  像是排演过无数次一般,大家不约同地『摸』向自己的脑机接口。

  “二!”

  接着,大家拿着u盘的手迫不及待地伸向接口旁。

  “一!”

  像是整齐划一的电子军团,只一排排“咔”的细微轻响,竟因过众多的人数,传来惊雷般的轰鸣。

  “让我们这陈旧的仪式做后的道别!!”

  这一行爆闪的字幕在黑暗的大厅中闪过,易鹤野哪怕是在屏幕,都快被这亮光闪瞎眼。

  在这样仿佛宇宙大爆炸的视觉效果中,仿佛是声音还没来得及传来的前夕,大厅陷入一次诡异的静默。

  画面中,易鹤野能看见短暂吸上头僵直的身体,也能看见一双双爽到上翻的眼睛。

  房间里有布料轻微摩擦的声响,还有一声声压抑的叹息。

  接着,一声夸张的抽气声,像是一个火星子落进高浓度的酒精中。

  一片躁动的火焰燃起,疯狂像是一个引芯燃尽的导弹,在屏幕中轰然炸裂开来。

  嘶吼!抽动!翻腾!

  有人脱下nei衣裤扔到空中,有的人发疯似的搂住旁边的人强吻强bao,还有人爬到高处,光着身子对着台下所有的人疯狂手chong。

  易鹤野一瞬间分不清,刺激他的是一声声海『潮』般的尖叫呐喊,还是面前陡然变得怪异的画面,顷刻间,他甚至觉得画面中的人已经不能再被称作人,是一群用语言无法描述的、存在他想象之的魔鬼——

  他看见男人女人漫天『乱』飞的衣服,看见他们像疯狗一样众交||合,因过yin『乱』暴力,易鹤野甚至已经不觉得害羞,是在这满天飞溅的血汁『液』中,感觉到无尽的惊悚。

  屏幕上充斥着各种颜『色』的人脸,苍白的、『潮』红的、青紫的……他们有的兴奋到下巴脱臼、有的激动到眼球暴突,有的以诡异的姿势把自己的腿掰到脑袋的后方,看样子已经骨折,但却丝毫不觉得疼痛。

  就在他紧皱眉头不想再看的时候,眼前的一个男人突然张开嘴,朝他身下老头的脸部狠狠啃。顿时间鲜血四溅,四周的人们却像是被这气氛所感染一般,因此更加兴奋起来。

  普通的全息游戏会对玩家有肢体保护,但眼下这种脱离监管的情况,很难说会不会对人造成什么损害。

  此时,易鹤野的房间被这画面的投影染得鲜红一片,似乎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片叫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
  说实话,在刀刃上走这么多年,比这更加血腥恶心的画面易鹤野都见过,但是眼前像这样,成千上万人失理智般的疯魔亢奋,还是让他感觉非常不适。

  这是哪怕活在d区这样的垃圾堆里的人,也很难想象的人间地狱。

  似乎是到耳麦里传来易鹤野逐渐不顺畅的呼吸声,简云闲稍稍避开眼前的画面,接着,易鹤野的面前就出现一行字:

  “后面应该没什么值得看的,可以结束吗?”

  说这话的时候还很顾及易鹤野的面子,易鹤野艰难地道:“嗯,快回来吧。”

  闻言,简云闲转过身,头也不回地走出直播间的大门。

  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链接断开,面前的喧嚣、恐怖、浪『潮』统统退,房间的墙壁恢复雪白一片,易鹤野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。

  坐在电脑前的简云闲缓缓摘下头盔,比起身后易鹤野面『色』苍白难看,他的表情平静如初,像是刚刚看一场无聊的电影。

  果然ai就是ai。易鹤野心想着,又一阵难言的失落。

  但是这个ai是个很智能很贴心的家伙,他看见易鹤野面『色』不好,起身一旁给他倒杯热水,看着他喝下。

  这副样子,仿佛刚才身体力行亲临恐怖现场的人其实是易鹤野。

  易鹤野从巨大的反胃中缓过神来,然后抬头问:“你没事吧?”

  简云闲笑道:“领带都没歪。”

  易鹤野松口气,然后坐到他对面,等他细数这次亲临直播间的收获。

  简云闲转身,在屏幕上排开一堆应用文件,还有一长串名单——

  “这些是交易市场上买到的吸毒辅助软件,还有超级爬虫截取到的直播间参者名单。”

  如果说前者是靠着钞能力收获到的独家资源,那后者确实可以证简云闲是个非常牛『逼』的黑客——

  暗网的一大特『性』就是极强的隐蔽『性』,进直播间之前就说过,个人信息是绝对保密的,哪怕易鹤野对这一行一无所知,也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搞定所有人的名单,确实是件不起的事情。

  易鹤野给予诚恳的夸赞:“厉害,不愧是世界第一厉害的黑客。”

  简云闲刚准备骄傲就反应过来,应接受这个夸奖的人“他的好朋友sheep”,连忙改口道:“嗯,不愧是他。”

  易鹤野唰唰往下扫着这一长串的名单,密密麻麻的字让他脑壳胀痛,简云闲干脆帮他把重点人都检索标亮:“刘志、琴姐……还有陈桑,他们的ip都有参。”

  易鹤野并不意,但是到陈桑这个名字,又联想到方才恐怖的画面,只觉得有些怅然。

  简云闲看他发呆,在他的眼前“啪”一声打个响指。易鹤野回过神来,看向他,目光里的失落还没来得及收回。

  “这都是个人选择。”简云闲有些无奈地道,“到这一步谁都拉不回来。”

  易鹤野也清楚,只能点头:“嗯,我知道。”

  “说起来,还有件事情需我们格关注。”简云闲一边说,一边把读取到的线上lostlamb的图标划出来,“这个丑羊,感觉非常不妙啊。”

  易鹤野也觉得这个羊太丑,但他转才反应过来,这人说的是另一个层面的不妙。

  事实就是如此,在布这件事的时候,他也感觉到强烈的不安,但是缺乏分析能力的他并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一环。

  “线上可以直接传播,如果前提是建立在购买关系上,其实不算什么大的问题。”简云闲说,“但是,如果说,这个文件经过伪装之后,被植入大众软件、大型游戏、共『插』头等等地方呢……?”

  简云闲说到这里的时候,易鹤野终忍不住睁大眼睛——

  如果这只是作“毒品”,在小范围内传播用,危害『性』还比较局限,但是一旦被植入大众的表层网络,那么其造成的后果,就像是在所有人的饮用水源头投入剧毒,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幸免。

  到那时候,这个世界就会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,人间地狱。

  方才的恐怖画面再次攀上心头,易鹤野只觉得一身冷汗,赶紧让简云闲把文件打包,上级做电话汇报。

  上级也对此极度重视,却在易鹤野的汇报电话中发现端倪:

  “你是说,你们虽然旁观整场活动的全部过程,但是却并没有解到任何一点,有关这个活动主持人、或者这个直播间牵头人的身份信息,是吗?”

  易鹤野有些紧张——他确实向上级隐瞒有关假sheep的相关情况。

  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,他没有证据证此sheep非彼sheep,因上级从来没有一次相信过他的“直觉”。

  然,他更不能告诉上级,你们找的人,其实就是这位看起来非常靠谱的简云闲先生,他正坐在台下看着冒牌货起哄,回来还跟我吐槽对方的商标做得真丑。

  尽管易鹤野再清楚不过,对上级撒谎是件非常不智的选择,但此时此刻,似乎并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
  他只能道:“对,对方隐藏得很好,我们查阅不到任何相关信息。”

  好在上级的注意力统统集中在大型共安全事件上,半信半疑地挂掉电话,易鹤野小小地松口气。

  一转头,简云闲正在一边有些局促地看着他。这人很少『露』出这样的表情,易鹤野看得有些新奇。

  “怎么?”易鹤野问。

  “你什么不怀疑……”简云闲纠结一下措辞,“哪怕你一直觉得我就是sheep,我完全也有可能同时出现个地方。”

  易鹤野看着他,然后笑起来问他:“那我就怀疑?”

  被他这么一逗,简云闲脸上的局促也消失。

  事实上,易鹤野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——先前那一次蓝羊,自己还谨慎地纠结着不选择相信他,这一回,他算是直接跳过怀疑的流程。

  是因自己对他的解越来越有把握?还是喜欢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盲目?

  易鹤野想不出答案,后只能无奈地笑道:

  “因我说话算话。”

  “我答应过你,会相信小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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