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古代同居 1_六宫粉黛无颜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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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古代同居 1

  这一夜握雨携云,不是一个皇帝在幸妃御,只是一对男女的两情相悦,两心相许。

  至寅时云歇雨收,皇帝恋恋不舍离开女子软玉温香的娇躯,拾起床沿的中衣披上。女子侧身贴着绣枕,黑如墨的发迤逦垂泻,蓬松不乱,鬓边的几缕沾着湿濡,香肩半露,累累布满红痕印子。肌肤珠辉玉丽,底子薄如脆雪,仿佛呵口气即破,凝透出内里娇嫩欲滴的膏腴,肩线勾勒出嫣润的柔光。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出了锦被外。

  他穿好了外袍,回眸看去,女子静静躺着,一双眸子如露如星,朦胧布着氤氲,他一腔热血复而沸腾,却不得不走了,反身覆上去,小小的唇,唇瓣疏疏几道纹痕,弧度俏美秀气,极是可爱。亲了几下:“我知你并不情愿,但我会让你知道,我是值得托付的。”

  经过这一夜,他方知道了这世间何为美人,有种半生枉做了男人的感觉。

  “等着我,你母亲那儿我自会遣人去说,就道你改了主意,不想走了。”他又亲了两下,扯了扯被角,将元宝似的玉柔小足收回去,女子眼睛涩的睁不开,沉沉合上了眼皮,累极睡去了,烛光映着睫毛,留下淡淡的暗影。

  男人却是神采焕然,出去阖上了门扇,将一室靡靡暖香关在里头,外头冷风袭面,下了楼阶,两个嬷嬷捧着呈盘递来黑绒貂皮大裘,张嬷嬷喜迎迎地一福:“恭喜陛下心愿得偿!”

  皇帝面上带着餍足的笑意,围好大裘,嘱咐了一句:“照看好她。”

  “喏。”两个嬷嬷弯膝行礼。

  “陛下可在此盥漱?”

  “回昌明殿。”皇帝潇洒如风地出了大门。

  齐声念:“恭送陛下。”

  夜色冥冥,羽林卫牵来御马,打头的两个执着灯笼,蹄声滚滚远去。

  两个嬷嬷一夜未合眼,就怕误了皇帝早间伏侍,呵欠连连,回屋补了一场眠。到了近午时,楼上才隐约有了动静,两个嬷嬷各自端了温水,澡豆和帕巾推门进去,只见女子只穿着寝衣低颔坐在榻边,柔桡窈窕的身形一览无遗,骨韵婹巧,两肩散着乌莹莹的发,遮住了颊,面上无表情,竟是憔悴的慵态,仿佛一夜间被吸了精气。

  屋中暧昧的气味未散,被褥凌乱,两个嬷嬷相视偷笑,到是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,精力旺盛,会折腾。

  两人依着宫中的礼仪一施,张嬷嬷喜道:“恭喜夫人,贺喜夫人,以后便是千金万贵之躯了。”

  何嬷嬷也道:“我的好姑娘,奴婢可等到这一天了,这才对吗,有人疼,有人爱,作什么守节啊,人活完这一世,下一世还不知投生的什么,何苦为难着自己,受尽苦楚。”

  张嬷嬷要收拾被褥,被定柔一把拦住,慌乱羞恼到极处的表情,仿佛那被子下掩藏着难堪,她说:“我自己来,你们下去吧,我还要再躺一会儿。”

  两个嬷嬷看着她的小身板,再想想皇帝伟岸的背影,心下窃笑,这是累坏了。

  并肩退出去。

  定柔猛然从里头下了门闩。

  两个嬷嬷忽而骇了一跳,联想女子方才的表情,意识到了什么,急急拍门:“夫人,这是怎么了?你可不兴吓嚇奴婢,奴婢一家老小十几口,可承担不起啊!求您三思。”

  何嬷嬷吓得直哭:“姑娘啊,那可是天子啊,一个震怒下来,咱们主仆一场,老身忠心耿耿,您可不能害了老身啊!”

  定柔坐在门后的地砖上,全身如散了架一般,抱膝蜷缩,泪水奔流,淡然的声音隔门对她们道:“别乱想,我没那么矫情,只是想静一静,有些事要想一想。”

  我要想一想,以后该如何处身立世,我还有孩儿啊,我已是淫.贱之身,虽不配做她的母亲了,可她尚在嗷嗷待哺的年纪,我如何舍得撇下?便是她要问罪,要处决,也要抚育长大成人了,我不能让孩儿再如我一般,与双亲分离,在忧惧中长大。

  两个嬷嬷听了,半放下悬着的心,自去了。

  定柔独自坐在冰冷的地上,眼眶灼痛,想起了师傅,想起了对师傅的誓言:“徒儿必一生踏日星河岳之途,行光明浩然之路......”

  对不起,我枉费你十余年呕心沥血的谆谆教诲,到如今做了一个荡.妇,喜爱上了一个不该喜爱的人。

  妙真观,我无颜再回去了。

  日暖风和,阳光透过六椀交心菱花格子的窗牖,映下细碎的光影。皇帝坐在御案后,掌心握着一个点翠小簪,时而低头细细嗅着,凝望着窗外,唇畔噙着柔情的笑意,眸光透过那窗,到了缥缈的地方。

  完全没察觉襄王进来,小柱子大声唤了两声陛下,这厢才回过神,捏捏眉角,问:“四弟,何事?”

  今晨八百里加急送来战报,伊州小胜,三万大军转移,襄王汇报的后续粮草运输,和阵亡将领替补的事,皇帝言简意赅说明了旨意,襄王一一记下,待公事叙述完,皇帝手掌托腮,嘴角浮出缱绻的甜蜜,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:“四弟,我得到她了!”

  襄王惊了一下。

  皇帝闭目回味:“真美!天下竟有如此精致的女人!得之恨晚矣!”

  襄王眉峰隐隐生出焦灼,万千担忧浮上心头。

  美色是蚀骨的毒药。

  他从前觉得,男人垂涎一个美貌女人,就像狩猎者追击猎物,不过是攻伐的策略,一时热血上头罢了,到手了便冷了,时日一长索然无味。身为国朝第一铁帽子王,他也是鲜花簇拥,珠围翠绕,美人才女环伺,身边的那些都是这样啊,不过几个月就腻了,可是哥的样子,不是纯粹的玩一玩,有长久的打算。

  皇帝打趣说:“你小子记住,她是你嫂子了,以后不许无礼,否则,仔细我揍你。”

  定柔一天水米未进。

  下晌皇帝来了,门扇响起焦急的扣响,他几乎要踹门了,定柔心力交瘁,气恹恹的声音说:“你走吧,我不想见你!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呀,我求你,不要再来了。”

  皇帝听完,直接一脚上来,门扇应声而开。

  定柔抱膝坐在榻下,双眼肿的变了相,还是穿的守孝的素绢,依旧披散着发,身形孱弱,竟是憔悴到了极处。

  “宝贝,你......”他今日穿的雪色流云纹锦袍,身长玉立,精神奕奕,很亲昵地换了称呼,手中握着一个紫檀小匣,走过来,俯身看着她,眉峰蹙出疼惜的线条。

  就那样望着她冷漠的神情,心痛如绞。“你......后悔了是不是?”

  手握住了女子的肩,她冷冷地甩开,神情厌恶:“我是个淫.贱无耻的女人,竟在亡夫的房子里,和别的男人做那苟且之事!我活该被天雷焚为齑粉,下阿鼻地狱!你的恩情我已报答了,以后,就此两决绝!我永生不愿再见你了!”

  昨夜,就当了结了我们的孽缘罢。

  皇帝呆呆看着她,一树鲜美果子刚咬了一口不让吃了的感觉,不是说女人只要委了身,就会臣服于男人,她怎么......一夜雨露,就要把他踹开啊?

  不成,豁了命也得吃!食髓知味,上瘾了!

  “我若不同意呢?你是我的女人,我绝不放!”

  定柔羞愤的气血翻涌,只想触柱,怎会有如此不要脸的男人!

  她目光如利刃,狠狠咬着牙:“你若再纠缠,我就死!”

  皇帝这下被镇住了,默默僵在原地。

  好一阵后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,错金镂玉的鞘,镶嵌一颗祖母绿宝石,柄端狰狞的睚眦图腾,缓缓抽出雪森森的刃。“是我玷污了你的贞洁,该死的是我才对。”

  刀柄塞进了手里,定柔惊恐地丢手,一把掷到了地上:“你作甚,我只是要你离我远远的,你拿这个做什么?”

  皇帝径直拾起来,强硬塞回,捧着女子双手,把刃比在自己胸膛,郑重其事地说:“杀了我,来,拿我的血赔偿陆绍翌!”

  说着,手上一使力,“刺”一声,白刃尖锐地穿透了衣帛,一脉鲜红殷殷顺着雪白衫子洇开,晕渲玷染,定柔瞬间吓傻了,悚然尖叫了一声。

  皇帝手臂一抬,微声地“噗”,刀刃出来,前端半寸血珠滚滚,他抬手捂着伤处,指缝间汩汩涌流,黏腻带着温热。他竟笑了一下,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血肉之躯,戏谑道:“这匕首是我防身之物,从不示于人前,只有四弟和近侍知道,还未喂过血,第一个竟然是我自己。”

  两个嬷嬷闻声奔上来,骇的几乎晕厥。

  皇帝厉声喝斥了她们一声:“慌什么!叫他们套马车出来,送朕去瑞山行宫。”

  张嬷嬷跌跌跄跄跑去叫羽林卫。

  地砖血斑斑,还有新的哒哒落上去,定柔双手抖着上去捂,瞬间沁红了手掌,她像个闯了弥天大祸的孩子,泣不成声:“你这是何苦啊?”

  皇帝伏在了娇柔的肩头,说了一句:“宝贝,别怕。”

  她哭的愈发厉害。

  几个羽林卫急惶惶冲上来,其中一个撕下衣袍,绕胸勒了几圈,众手其上抬起了他,手上仍紧紧攥着女子的手,似连在一起的一体,被断割开,回眸望了一眼,眼神已迷离。

  “宝贝,别怕。”出门前,他又说了一句。

  定柔整个人就势仰跌于地,如抽了筋脉般,匍匐爬着出来,伏在围栏边,看着他被运上马车,便衣打马飞驰远去。

  她爬着到楼梯,三魂四魄跟着那马蹄声走了。

  襄王接到消息,皇帝到京郊小县城微服私访,遇到了刺客,中了箭矢,飞马赶到行宫的时候,御医们围在御榻前,雪色袍子剪碎一地,血迹斑斑,皇帝双目紧闭,昏迷着,郑太医施了金针,用了止血药。

  夜间皇帝才清醒了。

  待宫人和御医屏退,交待了一些事。

  第二日,当今圣上被行刺的新闻传遍大街小巷。

  满朝哗然。

  听闻那刺客是邢贼的余孽,更是寒毛卓竖,邢贼竟还有余孽盘踞,且在京城不远处,说不准搞出什么事来。那年几位重臣被活摘了头颅,脖子上留着锯齿的切口,是被锯下来的,挂在城门外,至今那血腥味还没散尽。

  一时朝野上下人人自危,纷纷广纳门客,上朝散值增添了带刀武卫。

  又听闻刺客已被伏诛,这才松了口气,问陛下如何了。

  皇帝因伤无法上朝,暂由襄王全权代理朝务,代行朱批,或有决断不下的,上行宫请示,每日递呈军报。襄王第一次体会到了万钧重担的感觉,前线打仗,粮草,军饷,水灾,干旱,官员提调,会见使臣,看各州邸报......每日仅批阅奏章,就到子时后,早朝前还要梳理朝会概要,应对突发事件......几天下来,忙的嘴角生了口疮。

  襄王妃端着羹汤送进书房,书案上堆着半人高的奏本,襄王焦头烂额,脸上沾了朱砂。

  “王爷怎忙成了这样。”

  襄王脖颈酸困,叹息说:“幸好皇爷爷没选我,这些混账羔子,写的一半是套话,或堆砌辞藻,或含沙射影,我这几天看这些字,眼睛都迷了,还得捉摸他们的用意,原来哥这么累,怪不得他想找一片净土,松懈松懈。”

  “妾身从前看陛下,可没这般啊。”

  襄王道:“哥看奏本可以一目三行,文武百官他洞若观火,有些人的奏疏,看个开头就明白了。”

  襄王妃不由赞:“陛下天赋超群!”

  襄王笑她:“还有更厉害的,握瑜表妹,见字不忘,过目成诵,百官履历倒背如流,她若是个男儿身,坐在龙椅上,底下百官准会瑟瑟发抖,在她面前像透明人。”

  定柔倚着围栏坐了三天三夜,呆呆地望着大门,眼睛都似不会眨了,两个嬷嬷拿来棉被为她裹上,端来饭菜和热汤,她置若罔闻,水米不进整整四天,等便衣送来消息,陛下虽流血不少,所幸众位御医极力诊治,终于脱危了。

  她心头一松,泪水无声地淌下。

  回到屋中,一个紫檀小匣放在圆桌上,走过去打开,除了那个红玉的人像,多了几个,昆仑糖玉、羊脂白玉、芙蓉紫玉,形貌相同,神态各异,一颦一笑,栩栩鲜活。

  躺在床榻上头昏目眩,骨酸肉痛,烧的嘴唇干裂,口中焦苦,房梁的桁木都是模糊的,大病了一场,待好了已是十天后,行宫每日来送消息,皇帝已能下地了。

  她含着泪,欣慰地展开了笑颜。

  罢了,我不和自己抗争了,此后顺从一颗心。

  两个嬷嬷到山下农庄买菜,她披衣起来,围上棉披风,病后身上无力,拄着一根竹竿,到竹林后的山坡,找了一出视野开阔的空地,清理了野草,露出松软的泥土,下手挖了一个深坑,将一个门匾,一个牌位,一只玉镯,和一小缕自己的断发放入,填上了土,埋得严严实实。

  最后双膝跪地,对着冢重重磕了三个头。

  回到小院,换下素绢衰衣,穿上一袭莲青袄裙,对着镜子,拆下发髻,重新梳了一个燕尾圆髻,簪上素钗和珠花,最后戴上了紫晶花串耳珰和小戒。

  君,我是你的女人了。

  两个嬷嬷回来的时候,女子站在楼阶眺望竹林小路,面貌焕然如新生,病后下颔尖尖,身形憔悴若不胜衣,更添了慵态,却多了一丝荏弱娇楚,围着杏色白针毛滚边羽缎莲蓬风衣,恍若踏雾而来的仙子。

  伤后第二十天,伤口掉了痂,皇帝心中焦急,度日如年,御医们却拦着苦谏,伤后初愈,万不可见冷风。

  襄王来的时候,皇帝坐在小几前刻着一个绿玉人像,躺在这里二十来天,朝思暮想,见不到人,只能拿她的小像聊慰相思。

  襄王彻底认可了那个女子,他相信,哥不是色令智昏的君王,情感上失了分寸,绝不会在国事上糊涂。

  皇帝刻好了眉眼,目光望着窗子外,语声似在遥远的地方:“这一次我有预感,她在等我,她完全接受我了,我要快快好起来。”

  襄王嘱咐了一句:“以后您不可能再冒险了,多悬,虽未至要害,可若流血过多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  “只要能得到她的心,值!”皇帝眼前浮现小女子忧戚的面容。

  又过了四五天,竹林小路传来了轰隆隆马蹄声,烟尘飞扬,震得大地跌宕。

  待定柔奔出屋子,那个伟岸的身影已进了院门,外头的门匾没了,他微微喘息着,心中激荡不已,仰目望着伫立在围栏边的女子,一袭雪莲襦裙,外罩月白缎面掩妗半袖灰鼠小袄,梳着利落的发髻,耳上紫晶玉瑛花串小珰,美如谪仙子。

  一上一下两两相视,直如隔世。

  她心跳汹涌,捏着裙摆款款步下楼阶,走进了,脸颊一层薄薄的红晕,羞的不敢抬头,皇帝牵起纤柔容软的小手,她没有拒绝,指上的小戒让他欣喜若狂。

  他说:“在屋子里二十多天,闷得气都喘不匀了,走,陪我到山后走走。”

  何嬷嬷取了斗篷来,为女子围上。

  是日风暖气清,竹木飘香,到不像冬日,十指相扣着,一直走到了上次那个岩石,并肩坐上去,他顺势将她揽入怀。

  枕着他的肩,贴着温暖宽广的胸膛,她的心从未有过的踏实,仿佛这世间的艰难险阻,都无惧了。

  只有你,这世上只有你,不会弃我而去。

  可是,你会喜欢我多久呢?

  你会如六姐说的难般,时间久了,就变了呢?

  慕容定柔一旦许了,就是终身啊。

  他下颔摩挲着她的额头,唇热热地覆下去,磁石般粘合在一起,相互缠绕,呼吸着彼此的气息。

  良久以后,男人起身对着千山万壑,高声喊道:“赵禝以自身之命起誓,此生只喜爱慕容定柔一人!永不负她!”

  女子胸口起伏着,泪意泛滥。

  红日衔山,暮色降临大地,定柔点了一支蜡烛,裁剪可儿的一件夹袄,皇帝坐着圆墩,闷闷地看着那姌袅的身影,等了很久,越等越心焦,腹诽道:“你就不能主动说一句留我的话。”

  无奈之下,只好厚着脸皮去讨,双臂环住了腰身,吻着香腻的颈:“今夜,我不走了,可不可以?”

  定柔脸颊微烫,轻轻地点了一下头。

  皇帝霎时热血沸腾。

  入夜,两个嬷嬷洗刷着碗筷盘碟,商量今夜给侍卫小子们做什么夜宵。

  楼上,锦幔香暖,一室旖旎。

  这一夜,几叠鸳衾红浪皱,暗觉金钗,磔磔声相扣,小白兔变成了一道鲜美无比佳肴,被大老虎餮食,连秘密之地也不放过。如火焰相互抱团燃烧,汗水交融在一起。

 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完整的拥有一个女人。

  她被快乐送上了云端,忘了天地为何物,待他餍足,她亦成了软泥。

  石青色帐帷中,揽着柔若无骨的小女人,感觉从未有过的圆满,冰肌玉骨汗津津,染透出火热的粉艳,他喘息着叹道:“吾半生光阴,从未有过今夕这般快活!”

  她俯在火炉般的怀抱,愉悦尚未褪去,抬头问道:“为何?”

  他语气平静,眼角闪过一道落寞“:为了这个位置,不过出卖了自己而已。”

  定柔嫩生生的手指婆娑他胸前一道崭新的伤疤,指甲粉透如珠贝。他继续说:“为这个位子,这世间所有不能做的,不愿做的,全做尽了,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活的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”

  她听的甚不明白,他是富有天下的九五之尊,且风华正茂大有作为,为何会有这般消极的念头。起身直视他,一头乌黑青丝垂在一边肩头,锁骨散发着致命的吸引,往下半副锦被裹着,浮凸玲珑欲掩还展,一脉香颈浑然如无暇美玉,清莹莹的眸子蒙蒙闪烁着迷惑,真真好一个天然去雕饰的美人!天生的尤物!她柔声问道:“都是什么事?难不成你做了伤天害理?”

  他知她不懂,也决意不敢让她懂,若真倾吐出来,他是个双手浴血的,穷凶极恶的,只怕她会即刻当成了猛兽毒蛇,从此吓得有多远跑多远,再莫说有半点爱意了。

  怕她再问下去他猛地一个响吻,印在俏美的唇上,她羞得双颊立刻通红,想起方才自己在他身下的样子只觉羞耻难耐,这副样子令他险些鼻血喷出,扑上来翻身,炽热地在锁骨和脖颈流连辗转,低喃道:“你是我见过的唯一活的最干净的人。”

  定柔又迷醉在情爱的漩涡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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