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、第47章_公主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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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7、第47章

  过了两日,宰相总算病体痊愈,与近来关照他的高内侍客套一番后,打算回府邸去了。

  临别前,高内侍立在中书省的前廊下,依依不舍地瞅着宰相,再三提议道,“房相若是改了主意,随时与奴讲,奴立刻托人书信一封引那位姑娘来见房相。”

  房相如抬手停在唇边,尴尬地清了两声嗓子,垂眸道,“此事高内侍作罢吧。某在府邸有家丞,有奴仆,人手是足够的。若是多个姑娘,某倒是不大自在了。”

  高内侍面露可惜之色,连连叹息,宰相生怕他再说个不停,于是所以应付了几句,赶紧转身离去了。

  多个姑娘,那还了得。现在宣徽殿的那位,才是宰相的第一要紧事。上次他那么不经意地一试探,就激起了她不小的火气,若是叫她再知道高内侍三番五次的还不罢休,恐怕她就要直冲冲地跑过来对峙了。

  想到公主那张气鼓鼓的脸,宰相无奈地摇头淡笑了下,拂袖出宫了。

  策马穿行过街坊,一路行至宰相府,他拉住缰绳稳了稳,小侧门那头立即有外仆出来迎接。

  “主人,您可回来了!”

  宰相如将马绳交由他手里,颔首道,“公子在否?”

  外仆答,“近日公子未归,一直在国子监与举生温习。”

  未归?房相如沉了下脸,说是未归,恐怕还是因为上次那些事情闹着不快。也罢,未归也好,省的父子相见尴尬。

  他要考明书科,便由着他去,找点事情做,总比无所事事好。国子监那附近都是来长安准备考试的各地考生,他愿意与他们同吃同住,倒也不错。

  宰相嗯了声,提衫往里走,绕过萧墙,直入正堂,一路道,“国子监那头,派人常过去看一看,若是公子有任何需要,一定替他准备好。”宰相说着,抬了抬手,“跟我来。”

  外仆答是,纳闷地跟着主人直行到后院池塘,也不知道要做什么,只见主人伸手那么一比画,道,“去寻个长些的竹竿来,我现在要用。”

  宰相将袖子卷至肘部,颇有一种要大干一场的准备,下仆道,“主人这是要做什么?奴替主人做吧。天热,前堂已经为主人备下了冰好的青饮。”

  宰相面无表情地说不必,挥挥手道,“你且按我说的去就好。”

  不一会儿,管家拿着一根青竹过来了,见宰相叉着腰站在青荷池塘前久久注视着,上前殷切道,“主人,竹竿寻来了,您看这个行吗?”

  房相如闻声回头,上下打量了一下,点头说甚好。然后接过竹竿,小心翼翼地探进池塘,开始搜寻什么。

  管家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,皱眉道,“主人在寻物么?要不奴来吧。您一向怕热,这功夫下去,怕是又要出汗了。”

  宰相置若罔闻,依旧固执地自己搅着竹竿,在池塘底慢慢探寻。

  这池塘虽然不算大,那玉香囊也不是多么容易找到。

  可就算再难,他自己扔进去的物件,总要他亲自寻回才算有意义。

  日头渐上,宰相握着竹竿一下一下地在水下搅动,时不时触及到什么阻碍,挑起来一瞧,只是普通的水草,于是抖落在一旁,继续耐心地重新将竹竿伸下去,重复着一样的动作。

  家仆看得脸都惊呆了,没一会儿,见宰相额头上冒了点细汗。忍不住想奉上一方汗巾,然而见宰相面色严肃专注,叫人看了也不敢上前打扰。

  也不知过了多久,宰相神色一喜,站在池边弯身去捞什么,再起身时,只见他手上握着个玉琢的香囊,很是别致。

  宰相看着玉香囊舒心一笑,转身直往书房走,脚下带风,一路不忘吩咐道,“去取些清水,还有干净的布,速速送过来。”

  家仆不敢怠慢,急忙按着宰相的要求做了,一一送进去之后,退出门前悄悄往里头睇了一眼。

  只见宰相坐在案前,探着脖子,聚精地擦拭着那个玉香囊。一面擦,还一面时不时还左右看看,然后用嘴吹了几下。

  真是要变天了!家仆知道宰相的脾气,也不敢多问什么,无声地赶紧退出去了。

  玉沉入塘底,可谓‘沉壁’。好一个‘沉壁’,如今玉失而复得,沉壁重新回到他手上,不正是个好兆头吗?

  房相如很满意,摊开手掌呈着玉香囊左看右看,正想着日后如何送过去给她。

  忽然门外有人急冲冲地闯了进来,一个身影直接跳入书房,朝他挥挥手,“房六,你可算回家了。”

  房相如握住玉香囊抬头看,只见窦楦一身常服地走了过来,他一皱眉,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
  家丞和管家这才跟了过来,连连道歉,“主人,窦尚书来得急,等不得通报就进来了。奴跟不上,主人恕罪。”

  窦尚书挥了挥手叫他们下去吧,然后转头撩袍在他案几对面坐下,笑呵呵道,“这几日我都在找你,你家仆人说你一直在中书省未归,我一想,再等等。这不,今天听说你回来了,我赶紧就过来了,怎么样,是不是很想我!”

  房相如冷不丁地抬起眼神瞧了他一眼,淡淡道,“不想。甚至有点烦你。堂堂尚书令二话不说的闯入别人家中,真希望御史台的人好好管管。”

  窦尚书神色很受伤,黯然探口气,忽然见房相如往袖子里塞东西,伸手一指,“你在干什么?”

  房相如眼神慌乱了一下,不冷不热着说没什么,“倒是你,有何事一定要来我府说?”

  宰相似乎不大好客,若不是窦楦真的有重要的事情,恐怕这次真是更要被他嫌弃了。

  窦楦咽了下嗓子,眉目低沉地悄声道,“还记得上次我在白鹤楼同你说的么?”

  “突厥王阿史那?怎么,他生了场病,现在又要对之前答应的事情反悔了?”

  窦楦沉沉叹了口气,“非也。他,死了。”

  房相如忍不住惊讶,“死了?何处的消息?”

  窦楦道,“陇右将军前天刚传过来的,兵部直接交给我,我有呈给了陛下。年纪大了,终归是没有熬住。”

  “这么说,现在的突厥王已经不是他了么。那是谁?”房相如沉吟片刻,道,“是阿史那思力。”

  “正是。”窦楦知道这位新任的年轻突厥王不太好对付,于是眨了眨眼,摸上了房相如的杯子,叹息道,“眼下还一切可控。突厥正忙着国丧,这阿史那思力倒没什么别的动静。”

  房相如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,如果有些动静倒好,窥其举动,便可察其心思。眼下他们没动静,倒是叫人心里不安。

  房相如抬手按下窦楦打算顺手牵羊喝一杯的手,沉沉道,“陛下如何说?”

  窦楦不乐意地脸一拉,悻悻缩回了腕子,道,“现在天下太平,陛下见那位大角观的道士的次数,比见我的还多!”

  又是他。那个炼什么长生不老丹药的天竺方士,这可不妙啊......

  房相如见窦楦仍然要偷喝他的冰饮,忍不住扬声道,“你干什么?一来我这里就要蹭吃蹭喝,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!”

  窦楦努着嘴直皱眉,“至于吗。喝你一口凉饮,这么小气。”

  房相如冷着脸不看他,淡淡道,“长安冰雪凉,夏日贵如金。我现在这些还是冬日好不容易叫人去河上凿的,自己还不够用了。你要想喝,回家自己去喝。”

  今日倒是不大对劲了。宰相从一开始就没好气,动不动就要赶他回家,仿佛他的到来耽误了宰相什么大事似的。

  窦楦也不是吃素的,察言观色不输任何人,他很是疑惑,探声问道,“怎么,你前日在中书省歇着歇着,性情怎么都变了?以前你脾气可没这么差啊。”

  房相如一挥手,叫人给窦尚书上杯甘蔗汁,可窦尚书没那么好应付,抬眼瞅了瞅宰相,继续道,“不会是遇见什么人,吵架了吧?我瞧你方才拿了个不是男人用的玩意,怎么,难道你有女人了?”

  房相如一下子被说中了,当即神色一变,耳根发热,没好气的怒声斥道,“汝獠当赶走!一大清早就在此胡言乱语!我和你说过多次了,你这张嘴,迟早给你惹祸事!或许,大可不必再等到那一天,我现在就想叫人把你扔冰窖里去。”

  窦楦听后,讳莫如深地笑了笑,一脸“我明白了”的表情,他不紧不慢地端起甘蔗汁啜饮一口,然后悠悠道,“就凭你这句话,你不必说了,我都了然。”

  “呵,你了然什么了?”房相如慢慢往后靠在凭几上,胳膊搭在膝头,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颔首道,“你这就叫,管中窥豹,可见一斑。过几日进士科一开,教你这个主考官好好忙一忙,也省得整天猜我的私事。”

  窦楦放下杯子笑了笑,“瞧你这得意样子,看来是好事将近了?是谁家的姑娘,居然能让你这老树开花。幸好幸好,还不算太迟,不然,等四十、五十了,你这一脉恐怕就......”

  房相如心里暗暗骂他为老不尊,可一想到李漱鸢,不由得低头轻轻扬了下嘴角。她本身就是个孩子,他有一个她就够了,还想那么多别的做什么?

  其实接下来他还有很事情要做,陛下的千秋节,大赦天下和迁徙大慈恩寺陵墓,今年的科举选拔,还要多多观察一下新任突厥王阿史那思力的动静......可是,一想到身边有她陪着,忽然觉得这些重担倒都不算什么了。

  感情真是奇妙的事情。明明他和她已经认识很多年,如今一朝一夕之间关系发生了改变,她在他心里的位置重了又重。他这样一个两袖自在的人,居然也有沉醉于儿女情长的一天,而且还是和那个当年在府邸玩九连环的小女孩。

  不过,他和她的未来都是不可知的。在那之前,还是要步步谨慎才是。

  想到此,房相如垂眸片刻,不经意地转移开话题,“说起来,你近来与陈国公有没有交集?”

  窦楦不解,“陈国公?侯将军么,许久不见了,他偏居一方,倒是很少再涉及朝中事。你忘了,他早年追随高祖攻打突厥的时候,肩部受了伤,如今是拉不动弓,举不了剑了,我猜,大概是有隐退之势”

  “廉颇老矣,尚能饭否?”房相如慢条斯理喃喃一句,然后自言自语道,“那倒也未必。”

  他说着,看向一脸不解的窦楦,顿了片刻,淡淡道,“中书殿的那位姓高的总给使......三番五次地与我提起要给我说个姑娘......”

  窦楦一愣,然后几乎笑出了泪花,“原来如此,我说你怎么今日不大对劲,连太监都看不下去你夜里寂寥了。”

  房相如没理会窦楦的嘲讽,食指沿着杯口缓缓滑了一圈,然后抬目道,“他说,他有些‘人脉’,都是清白的姑娘,我一开始倒没有在意,可他时不时的总和我提起,我便起了点兴趣。”

  窦楦品了口甜饮,扬头道,“内侍要巴结你这个宰相,倒是也正常。人家的好意,你真舍得拒绝吗?”

  房相如瞪了他一眼,然后继续道,“我托人去查探了一番,发现这些被送给官吏的女子们都出自一个教坊,而这个教坊的背后,居然就是.......”

  “陈国公?”窦楦满脸不可思议。

  房相如戒备地点点头,“若是说他打算巴结当朝官吏,给他隐退之后的平安日子多个保障,倒也不是不可能;怕就怕他另有所图。”

  窦楦若有所思,“我明白的你意思。不过侯将军已经位及国公,他还能图个什么?”

  图什么?永远不要小觑一个人对权利的渴望,再不济,这东宫尚且无人入主,陛下除了九大王还有很多儿子,他是想提前赌一把也不是不可能。

  房相如却没再把这些话说出来,垂眼道,“总之,身边多个女人,就是麻烦,我已经好言拒绝了。也想提醒提醒你那头,手底下的六部尚书侍郎,都要谨慎。”

  窦楦说知道了,“倒是你,说来说去,你相好的那位姑娘,竟不是她,那还能是谁?”

  房相如弯了弯唇,拂袖起身,“那你就不必管了。”

  他喜欢的人,是世间谁都比不上的,怎能轻易启唇与人说之?怕是提一提,他都有点不舍得。

  宣徽殿里安静极了,只有哗啦哗啦地翻动麻纸的声响。

  漱鸢坐在案几前认真看了许久,终于缓缓抬起头,蹙眉喃喃道,“奇怪了,宗正卿的谱牒上居然只从母亲生我时候记录起,那之前的空白,发生什么了呢?”

  说着,她手指抚摸过每一个字,若有所思起来。就连谱牒上都写的是母亲重病离去,对先前发生了什么只字不提。

  看来,是有人故意要抹去母亲曾经的经历了......会是皇后娘娘吗?

  她猜不出来。皇后娘娘母仪天下,克己守礼,是女子的表率,当年在旧府邸的时候,她为父亲主持家业,或许会知道的更多。

  可是她与皇后并不亲近,若是贸然问起此事,恐怕很不妥当。

  “公主。”

  门外有人进来,漱鸢闻声,立即将这份誊抄的谱牒记录藏于袖中,端庄地坐好,道,“何事?”

  内侍进来同传,“公主,圣人请您去清辉阁相陪。”

  “哦?父亲有何事吗?”

  “倒是没说,只是请您过去叙话。”

  漱鸢说我知道了,然后唤人为自己梳妆换衣,妥当后才徐徐出了殿。

  一路穿行回廊园林,不远不近地又听见大角观里传出来的怪声,公主有些恼火,低低道,“这天竺的方士居然还在宫里蛊惑圣心,竟无人进言么。”

  陪行的冬鹃道,“这其中的关系可有名堂呢。现在晋国公的侄子正是兵部侍郎,他全权监管这位方士炼丹之事,陛下给的特权,旁人谁敢过问呢。”

  漱鸢撇了下嘴角,“皇后娘娘呢,也不过问吗?”

  冬鹃小心道,“咱的皇后娘娘是个菩萨,对谁都好。不过菩萨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,忤逆了圣意,菩萨也难过河呀。”

  漱鸢无奈地摇了摇头,没再过问,拂袖走进清辉阁,挑起幔帐,一面走过去一面笑道,“父亲,您找我么。”

  “公主万福——”

  阁内传来了宰相的声音,漱鸢微微愣了一下,扭头一看,不禁眸中华光一闪,只见房相如立在她身后一侧,正环袖冲她施礼,垂眸道,“许久未见公主,一切可好?”

  上次一别,大概有十日未见到了,因着怕走动太频繁被人瞧出来,她也就安安静静地在内禁闷了多日。若说思念是肯定有的,可是她记得他的话,不在朝朝暮暮。

  眼下他们危险的相爱着,所以要比旁人更加谨慎才是。

  漱鸢按耐住几分激动,平静道,“本宫一切都好……房相今日怎么…入内禁了?可是为了科举一事?”

  房相如温声道,“正是。陛下召臣商讨殿试题目,顺便,叫臣陪着下下棋。”

  漱鸢说这样,她望着他,问道,“房相如何?身体可好?”

  漱鸢看着他,眉目间比上次病中的时候多了不少精神,应该是已经大好了,声音也不再沙哑,她多想扑过去抱一下,可惜现在不能。

  房相如冲她微微一点头,淡淡笑道,“臣也很好。公主安心……”

  她往前错了半步,抿唇道,“为了王朝基业,房相辛苦。”

  房相如抬眼深深看了她一下,沉沉道,“都是臣的分内事,臣心甘情愿。”

  漱鸢听得心里一震,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。这样的感觉真是又紧张又刺激,难得见一面,却要小心翼翼地用彼此才明白的语言互诉衷肠。

  她点点头,垂眸片刻,脸一红,用唇语对他说了一句“我想你。”

  宰相一怔,随后淡淡扬唇,不语,只是对她微微躬身抬袖——他知道,一切俱在不言中了。

  清辉阁内的榻床上摆了双陆棋盘,皇帝坐在上首,见漱鸢和房相如倒是难得和睦,不由得笑了笑,召漱鸢过去,问,“鸢儿这几日在宣徽殿闷着做什么呢?你都不怎么来看父亲了。”

  漱鸢转过身,朝父亲走了过去,微笑道,“不是儿不想来,是见父亲总要和那天竺方士见面,轮不上儿,如何是好。”

  皇帝笑了笑,朝棋盘一指,“朕在叫房卿陪着下双陆,可惜啊,连输了两局。”

  房相如谦卑地说臣不敢,“是陛下容臣狂妄了。”

  皇帝说诶,“房卿的双陆的确是厉害的,不过我这永阳公主,倒是可以与房卿一战。这次朕与房卿一处,鸢儿独自一处。房卿,朕命令你,可不要输给她!”

  漱鸢笑着坐下来,道,“父亲如今胳膊都要向着他,不向着我了!”

  说完,她一面重新摆着棋盘,一面探身对宰相轻声道,“那你可不要让着我,若是我赢了,下次我要你带我出宫玩......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今天介绍大唐棋牌厅。。。

  唐朝的这些东西叫博戏,深受广大群众贵族喜爱。

  1.双陆

  是唐朝皇宫最流行的一种棋。设定里头公主最爱玩双陆,而且玩的很好。最著名的双陆故事就是唐朝狄仁杰与武则天的男宠张昌宗赌双陆(武则天要求的)张昌宗用进贡的集翠裘为赌注,而狄仁杰就用朝服下注。武则天觉得价值不大一样,狄仁杰说,再贵重如何比得过公服!结果当然是神探狄仁杰赢了,随手把赢来的集翠裘给家奴穿了,因为他很鄙视这个男宠。

  双陆的玩法其实有的已经失传,有记载说是黑白两色的棋子各15,叫马。左右有棋道。骰子x2,扔骰子,决定行棋,一方棋子如终点的6个棋道内,就是胜。(听起来有点像飞行棋。。)

  吐鲁番有出土的唐墓中就有这样的双陆棋盘,云头飞鸟花朵雕刻,异常精美。

  2.握槊

  这个基本失传了。年代更早。也是用骰子来玩。

  3.采选

  唐朝鼎盛。在画着百官进退的图上,用骰子来决定行棋,依照骰子,进选官职。唐朝68个官职按品阶排列在盘面上,中部为最高官职,往外围越小。(意思大富翁之类的?)

  4.叶子戏

  就是麻将纸牌的前身。这是用单片纸做成的,所以叫叶子戏,属于超级时髦的小资活动。上头画着金盆,狮子,凤凰,等等。

  如果唐朝人会上网,估计一窝蜂的全都奔着"□□棋牌厅",“联众世界”之类的地方去了,而且玩的还是那种飞行棋,大富翁,简易纸牌之类的小游戏。哈哈哈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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