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1、长安郡主_拒不肯做白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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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1、长安郡主

  长安郡主夜游京都,私会东宫太子,更被其亲送回府。

  疑似武威王有意效忠储君,为表忠心,以献女媚上,次将兵权尽数转交。

  一切都蓄谋已久,仿若不过是燕承南共武威王做得一场大戏,用来蒙蔽皇帝,方便自个儿丰满羽翼,无比名正言顺地掌握权势。

  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,如飞雪般在京中随风四散而去,落了满地白茫茫。

  皇帝得知后信或不信,猜疑、提防、暗自在意,都不要紧了。只要此事大概落实,教众人都记住,武威王必定不敢再和他沾上关系。

  明哲保身,人之常情。

  孟秋得知此事后着急得不行,唯恐自个儿耽搁到他,却愕然发觉,旁人都甚为不慌不忙。

  至于燕承南不必多说,他明目张胆送了孟秋一路,临到回宫前,还和她约定下次见面。受伤一事轻飘飘被揭过,他说是一时不慎,没谁去问个详细。

  程小娘子被报失踪,却和他毫无牵连,乃至程家也不作为,好似从不知这个女儿存在过,半声儿不吱。数日后,在相距程府不远的小湖中寻到尸身,莫说查明死因,连掩埋都匆忙了事。

  对外还落个好听名声,权当她是自证清白,举身赴清池。

  毕竟当时闹出一番事情,不就为这个么。

  城门尚且自身难保,一条微不足道的池鱼之死,仿若一颗小石子儿落进水里,溅出点儿水花,听了个响声。再待到碎石沉底,哪还有谁晓得后事如何?

  都埋在烂泥里,一并沤着,可水面瞧着却是清亮透彻的,干净得很呢。

  “……但大家都说你要做太子党,”孟秋硬着头皮,故作疑惑的去问武威王,“这不会让陛下对你心生不满吗?”

  武威王叹息道,“正因人尽皆知,为父就算刻意避让,也不抵用。”

  “那……”孟秋试探的再问,“要怎么办?”

  “先前为父还在你跟前夸他,现下再想,只怕他早就算计好了!”武威王说来便气,对于燕承南的明谋尤为不虞,“前有边疆政务一事,后有盛誉威压作势,威逼利诱!他年纪轻轻就稳立于朝堂,倒不愧此等心机!”

  孟秋佯装无辜的望着他,心中却如大石落地。

  “不过他倒也诚恳……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儿郎。”武威王看着她,别别扭扭冷哼一下,再用宽大手掌揉她脑袋,“我娇娇是独一无二的好女子,若非他对你好,不论怎样,我决计不搭理他。”

  这话指的是燕承南甘愿背负居心不良的坏名声,也仍然不愿教“长安郡主”受了委屈,朝“岳父大人”表明态度。

  “……等等!”孟秋乍然反应过来,“你不是说过,不让我去东宫吗?”

  闻言,武威王有些诧异,“可你不是和太子两情相悦吗?”

  她语塞,“那、那……”

  “连定情信物都有了,为父又怎好棒打鸳鸯。”武威王说罢,不禁对她这作态感到些怪异之处,浓眉一皱,“难不成你对太子无意?还是他在哄骗你?”

  话到此处,孟秋哪敢有什么好辩解的,连忙一通否认,再在武威王跟前说了不少好话,方才把此事遮掩过去。

  等到武威王去上朝,她用过早膳,还得遵循人设,出门往繁华地界玩耍。

  偌大的燕京,分别设有两处市集,一在城北,一在城西。

  城北处乃为闹市,那儿大多是行商走贩,做些小生意,将家中产物带来摆摊,又或挑担卖货,大略如此。尽是人间烟火气,热闹而嘈杂,可惜不太符合寄体的身份。

  是以,她得去城西。

  城西倒不该称市,却是由几条交汇的街巷拼凑而成,茶楼、酒馆,以及食肆,更有诸多店铺,都在巷中。做客的非富即贵,百姓去也无用,落得个空手而归,还要被讥笑穷酸呢。

  孟秋顿时想起当初被燕承南赠予她的某家茶楼,正在城西铜钱巷。她犹记得,铜钱巷里另有几家风月场。

  乘车路上,她听着踢踢踏踏的马蹄声,半掀开锦帘,去瞧街道两边的行人。

  【选妃宴将近】主系统神出鬼没,乍然在她脑海深处发出动静,话音兴味又低缓,【依照现如今的局势看来,东宫太子妃之位,您大概非当不可了】

  她烦躁蹙眉,“……还没定下来啊。”

  【所以是‘大概’】

  “就算当天我不掺和进去,这些谣言还是会传出来。一样会遇到这个局面。”孟秋反驳着它,“谁又能未卜先知?”

  主系统则轻笑着,慢条斯理的问她,【您觉得,目标人物……不能吗】

  “好了,到此为止。”孟秋意兴阑珊,“你可以闭嘴了。”

  【您不认为他对bug施以私刑,显得过于刻意和蹊跷吗】主系统缓声说着,【如同命中注定一般,将您逐渐推向他身边。而您对于近期真正要发生的事情,应该再清楚不过】

  孟秋着实忍不住冷笑,“你想表达什么?”

  它明显又漫长的叹了口气,【作为合作方,出于人道主义,我想适当的提醒您一下而已】

  “他也是受害者吧?”孟秋一字一顿,“从头到尾最委屈的,难道不是他吗?”

  【是您】主系统温言说着。

  她一时默然,再想和主系统争辩,又觉得太没意思。好半晌,她搁下车帘。繁乱红尘被隔离在外,共马车里静坐的她格格不入。她在良久之后,轻轻地对主系统回答,“是他。”

  金銮玉殿,行行列列的官大人手持玉笏,依次对至高处之上的君王禀告政务,奏请他做主。

  小到贫民生计、大到各地拨款,林林总总,唠唠叨叨。

  待到散朝时,底下一应官员口干舌燥,上头那位皇帝也头昏脑涨。

  白日里劳心费力,晚上还得雨露均沾,皇帝近些年岁数渐长,难免有些熬不住,只得挑拣着不甚要紧的事务,丢给燕承南,教太子为他分担则个。

  见燕承南应下,再看其芝兰玉树、风华正茂,皇帝顿觉不喜。

  但皇帝不好公然表露,就淡声说道,“太子,随朕过来。”

  “遵旨。”燕承南垂目施礼,举止恭敬端庄,教人挑不出半点儿错处。可将他这答复比作父与子,倒全然像是君和臣,过于淡薄,偏生、偏生,只觉理所应当。

  天家嘛,与寻常人家不甚相同,也是情理之中。

  一众臣子恭送皇帝,燕承南居高临下,遥遥看去,目所能见的便是一大片乌压压的官帽。

  “感受如何?”皇帝忽而出声,用不紧不慢,别有深意的话音讲着,“这高处的风景,还算可观否?”

  燕承南收敛视线,低下眉睫,“高处不胜寒。”

  “宝剑锋从磨砺出,”皇帝瞥他一下,“梅花香自苦寒来。”

  “儿臣资质愚钝,性情媚俗,不敢自拟宝剑、梅花。”他语气清清淡淡,并无迎合或敷衍的意思,也没个抵触、厌恶,平静得堪称古井无波。

  一番话且住。

  皇帝拂袖,扬长离去,燕承南则恭而有礼,随后缓行。

  于众目睽睽之下,父子俩身影渐远。

  “王爷,”有朝臣走到武威王旁边儿,笑吟吟对他行礼,“听闻令爱与太子情谊甚笃?恭喜恭喜!”

  武威王冷眼看他,一句糙话刚要出口,到底忍耐住,只是呵了一声。

  “想必是喜讯将至。”又有人凑到近前,不识趣似的,一言一行都往狠里埋汰着,明褒暗贬道,“令爱活泼,太子稳重,正是郎才女貌、天造地设啊!”

  “王爷呕心沥血护佑边疆,免不得陛下爱重,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……”

  一应文臣说着挤兑的话,不带半个脏字儿,却又尖酸刻薄,恶心到骨子里去,直教武威王怒火愈烈。

  “说得好。”有人凉飕飕接过话茬,也笑着,对答如流的询问道,“选妃宴未至,哪怕正位将定,东宫之中侧妃、良妾等位皆还空缺着。如若诸位大人有意这恩泽,不妨小臣去和殿下,提个几句?”

  他其貌不扬,面上却常年带笑,让人瞧着便觉极好相处。

  唯独熟悉他的才晓得,这位效忠太子殿下的走卒,不仅能言善辩,更是笑里藏刀。

  这人话罢,一众官大人落得个自讨没趣。哪怕有官职比他大的,碍于各司其职,大都也只得悻悻作罢。

  有其余党派,敢于硬来的,则当即冷哼一声,不躲不避迎上去,“小女尚且待字闺中,未曾婚配。倘若张司直有此等脸面,还需请你多加美言了。”

  “哪里哪里,”张禀礼笑眯眯,故作厚颜道,“如若殿下不应允,林大人考虑考虑我也好。”

  堵得那位官大人一个语塞,颤着手指,指着他,竟然被他这无赖行径惹得险些失了仪态,“你……!”

  “我……?”他眉梢轻挑,笑眼弯弯,复又弓腰作揖,连连拱手,“小臣请大人赐教。”

  赐教个狗屁!

  林大人被他气得愤然离去,余下的,哪还有谁再去找不痛快。至多也不过嘴欠几句,再趁着他没来得及回怼前,提前退场了。

  张禀礼在从容解围后,嗤笑着道,“寄腐木之虫豸尔。”

  “这位……张司直。”武威王并不拘礼,明知他是东宫的人,便也不做客气,只对他欠身一礼,“多谢。”

  “不敢当,”他应着,“听命行事罢了。”

  功劳全是燕承南的,他又不讨好老丈人,才不贪图这玩意。

  “本王还需得请你与太子带句话。”武威王再上前一步,音量渐低,“如今…陛下…边疆一事…小女她……”

  武威王话音落下,张禀礼思索过后面色一肃,倒是认认真真地,对他行了一礼。

  “王爷大义。”他长揖及地,“小臣必定将原话带到,一字不落。”

  相隔不远,内殿之中。

  一对君臣兼着父子屏退下人,难得独处,气氛如与大多数的老子和儿子相较,便显得过于迥异。

  画屏重重叠叠,暖帘影影绰绰。

  花几上折有一枝含苞的绿萼,衬着粉青的釉色,在天光底下,素净雅致,在这肃重的御书房里添了少许风流韵态。

  斜光和暖,皇帝端坐着,去看案前恭敬有余、情分不足的大儿子。

  “下个月便到你生辰了。”皇帝说着,视线挪到一旁的青涩梅苞之上,忽而道,“又近开花时候,我记得,你母亲最爱绿梅。”

  燕承南本该顺势做出几分姿态,感念也好、哀伤也罢,权当装腔作势,用以配合皇帝突如其来的缅怀。

  可他眉眼沉静如水,泛不起半丝波澜,清静得无从沾染半点儿人气。

  即便这情景再过温馨,都难得让他动容一般。像是经得霜雪凝在眉梢眼角处,固而不化,是冷的,淡的,无动于衷的。

  他敛眉垂目,恭声道,“今岁花苞累结,花开时定然葳蕤。”

  父子俩相处至此,哪怕有意想要抒情,也只得中道而止,潦草收尾。

  虽然皇帝婉转迂回,燕承南却不愿拖延,直言不讳道,“关乎长安郡主一事,儿臣想请您做个主。”

  “哦?”皇帝心下一动,端详着他,隐有猜测的问着,“你想求娶她?”

  “并非如此。”他眉睫低低,话音仍旧没个情绪,语意却稍微涩顿,“儿臣……无意于她,若届时她宴上得以中选,还请您在事后驳了。”

  皇帝愕然一惊,“……什么?”

  “儿臣不愿娶她为妻。”燕承南神态再如常,凉薄得没个烟火气儿,轻描淡写道,“强与之,必定相看两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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