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往事已矣_女捕本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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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往事已矣

  茶坊之中的人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。

  有人说道“或许是那禹王功高震主,让先皇嫉妒,先皇便随便找个由头,把他给杀了。”

  “也不对啊,就算是嫉妒,直接找个理由贬黜即可,何必灭了他满门?”

  “这先皇未免也太过无情无义,既然情同手足,为何还杀了禹王全家?他以前与禹王的情同手足,恐怕都是装出来的吧?”

  “禹王到底犯了何罪?非得落到这样断子绝孙的下场?”

  说书人安静却兴味地听着,待众人稍稍安静之后,才继续说道“诸位所说的功高震主是一桩,但其实,这其中还另有隐情啊。”

  茶坊内顿时再次安静下来,众人全神贯注侧耳倾听,那说书人不胜唏嘘,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,故意压低了声音,说道“诸位可知,先皇虽然子嗣不济,但毕竟还有有一位太子的。只是,那太子自幼身体虚弱,有太医甚至说,他活不过二十岁……当时朝堂乃至天下之人,都以为先皇会将皇位传给禹王,却不想,太子的母亲皇后不允,联合朝中大臣,逼迫先皇写了圣旨,言明皇位只能传位给太子。可不料,这一做法,激怒了禹王……”

  座下有人困惑,“为何?”

  说书人顿时眉头一挑,醒木一拍,扬声道“有些东西,虽然不是自己的,但世人都说是自己的,便是不属于自己,也会下意识地占为己有!”他轻叹一声,说道“虽然禹王从未言明过要皇位,但是常年来,潜移默化地已经把皇位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。先皇如此一举,便激怒了他!他一怒之下,竟设计,毒杀了太子!”

  “啊?”座下之人大惊,“可当真?”

  “自然是真!”说书人抑扬顿挫,滔滔不绝,说道“据说禹王暗中毒杀太子,太子毒发时,七窍流血浑身抽搐,不过一会儿,便全身溃烂流脓,气绝而亡啊……”

  满堂顿时一片哀叹,众人也被这故事渲染得心有戚戚,也有人觉得很是新奇,就当鬼怪之事一般听了。

  成青云嗤然摇头,“真是不通。禹王功名赫赫,应该不是蠢笨的人,怎么会这么容易露出破绽?这未免也太笨了!”

  “说书人只管故事离奇,哪里会在乎什么合理不合理?”南行止淡漠地笑了笑,平静地看着周围的人,“何况,这些人,不过听时一时气愤感慨,事后谁会细想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?又有谁,会在乎一个王爷的生死冤屈?”

  成青云深深地看着他,见他唇角压着笑意,但眼中却丝毫不见笑容。口吻之中,也带着淡淡的嘲讽和讥笑。

  那戏台子上说书人讲到禹王一家满门抄斩,禹王悲愤之时,竟提剑杀了自己的妻儿,将妻子的尸身砍得血肉模糊。砍完之后,他仰天长啸,痛苦不已,只叹为何自己要生在帝王家,为何儿子要投胎成自己的儿子,为何妻子要嫁给自己做妻子?若是没有如此种种,也不会落得被他牵连的下场。

  那日,禹王被囚车关押着,由重兵看守送到刑场。刑场之外人山人海,满京城人百姓都来看禹王斩首,每人手中都拿着吃食,甚至美酒,来送禹王最后一程。

  甚至无数人自发跪到皇城之下,恳求先皇刀下留人。

  可先皇,终究没有回心转意。

  这一场风波,牵连无数官员,禹王一党,被斩的被斩,被流放的被流放,被贬黜的被贬黜,京城之中,一片惨淡。

  禹王当日跪在刑场上,等待刽子手落下斩刀。却不料,天突然飘起鹅毛大雪,雪厚得无法视物。

  当刽子手的斩刀即将落下时,禹王突然大喊,喊了一声“冤!”便人头落地,血溅三尺。

  据说,那一年,是昭熙十八年,大雪连下了三个月,甚至一向温暖的南方也冰冻三尺,千里白雪,万里冰封。

  说书人将那雪说的格外夸张,夸张得成青云都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冷了。

  她揉了揉膝盖,轻轻一叹。

  说话人这一说下来,众人的情绪也稍稍显得低落起来。他很是会调节氛围,当即话音一转,唱了一段《花鼓戏》,将茶坊中的人带出悲伤沉郁的氛围。

  成青云慢慢地喝了几杯茶,吃了些茶点,与南行止闲聊几句。也正在此时,钟灵郡主的人来告诉南行止,钟灵郡主与卫则风到街上看戏法,不进来吃茶,南行止吩咐了几句,那人领了命令便走开了。

  当下,那说书人唱完花鼓戏,又说了几句下次即将会讲的内容,竟然是与兵部尚书府有关的。

  成青云与南行止无声对视一眼,轻轻地点点头。

  那说书的收拾好东西,拿了许多赏钱,便走出了茶坊。

  南行止对一旁的秦慕铮使了个眼色,秦慕铮便跟着那说书的一起出了门。

  “外面的戏法摊子和杂耍的都出来了,不如去看看吧。”南行止放下茶杯,起身便往外走。

  成青云顺手拿了几块糕点揣进怀中,立刻跟了出去。

  街道之上,围着许多人,杂耍也不过是喷火、顶缸、踢弄、打硬等,没什么新奇的。

  还有些表演皮影戏的,成青云在成都时,便见过这些市井技艺,并不觉得有什么新鲜。

  她目光在街道上逡巡了一番,想找点好玩的,最终却落在了一处街角的摊子上。

  那个摊子边几乎没人,只有一个孤单书生模样的人守着,书生手中□□着黄蜡,很快便捏出小鸟的模样。再用细细的刻刀雕刻羽毛,黏上眼珠,点上翠玉。书生小心翼翼地把小鸟放在摊子上,动一动机括,小鸟的翅膀竟是会飞的。

  “过去看看。”南行止对她说道。

  他走在前头,成青云立即跟上,两人到了磨喝乐摊子前,低头摆弄磨喝乐的白司琪立即起身,拱手向两人行礼。

  成青云随意拿起那只刚做好的小鸟儿,转了转尾巴上的机括,两只翅膀便轻轻扇动。

  “两位可随意看看,这里的磨喝乐,比锦云教坊的便宜,”白司琪的声音低低的,温润清浅,带着些许涩然。

  这只鸟全用黄蜡制成,并没有其他的珠玉绫罗修饰,自然比锦云教坊的便宜。成青云看了眼摊子,小小的竹摊做得精致结实,上边的磨喝乐摆放得整齐有序,丝毫不杂乱。

  “你不是在锦云教坊做生意吗?怎么晚上还出来摆摊?”成青云问道。

  白司琪微微垂首,说道“家中拮据,若是能多赚些钱,能够多少贴补些。”

  “如此,”成青云见几只小狗做得可爱,忍不住都拿起来看看,虽然一时没有买,但白司琪也不恼,只是热情又殷切地看着她。

  她有些不好意思,将蜡狗放下,状似不经意问道“对了,我听说,你家中还有一个妹妹。”

  借着街道上弥漫交织的灯光,她明显察觉白司琪顿时愣住,他似恍了一瞬,才轻轻地点头,“嗯,在下的确还有一位妹妹。”

  “白兄如此玉树临风,想来令妹也是位佳人。”成青云微笑道。

  白司琪轻轻地垂首,只淡淡一笑。

  南行止随手拿起方才成青云看的磨喝乐,放入衣袖之中,付了钱。

  白司琪双手接过钱,轻声道谢。

  “听闻兵部尚书府上,需要一个祝寿用的观音,蒋尚书的公子是请你做吗?”南行止问道。

  “是,”白司琪谨慎地将钱放在钱袋中,“蒋公子听闻在下在锦云教坊中做磨喝乐,又想到蒋老夫人一心向佛,所以便让我做一尊观音,待蒋老夫人寿宴那日,送到蒋府府上,好给老夫人一个惊喜。”

  “我听说,令妹曾在蒋府遇到些麻烦,不知道是否为真?”成青云轻声说道。

  白司琪惶恐又不安地垂下眼,轻轻地摇头,说道“这不过是流言而已,在下的妹妹如今病重在家,许多日子没有出过门了,一些爱搬弄是非的人便胡乱猜测。说我的妹妹是在蒋府做错了事情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“总之,我的妹妹如今很好,只要她病好了,一切都好了。”

  成青云轻轻点头,“如此,便祝令妹早日康复。”

  白司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“多谢。”

  两人又随意逛了些摊子,看了会儿杂耍,便悄然地离开这条繁华的街道。

  行到街尾,行人渐渐稀少,南行止见秦慕铮站在街边,秦慕铮见他与成青云你一同出来,便无声地对两人点点头。

  “如何?”南行止问秦慕铮。

  秦慕铮拱手行礼,“人已经请到楼上了。”

  “如此,便去听听。”南行止示意秦慕铮带路。

  一行人进了一家酒楼,秦慕铮已经将人安排在了雅间。南行止与成青云一同进入,合上雅间的门。

  雅间之中安静恬淡,隔绝街道之上喧嚣热闹。中央置放着一扇琉璃绘花鸟屏风,一道人影,淡淡的映在屏风之上。

  听到有人进来,屏风后的人立即起身行礼,南行止说道“不必多礼,你且坐。”

  那人迟疑又谨慎地坐下,好奇又忐忑地看着屏风,可屏风并不透光,他根本就无法看清南行止与成青云的模样。

  “今日请你来,不过是想单独听一听你弹唱。”南行止拿起桌上的茶壶,慢慢地斟了一杯茶,递给成青云之后,又为自己斟了一杯。

  他脸色平静,目光清浅淡漠,只轻声说道“方才听闻你讲了禹王的故事,甚是精彩。听完之后,也意犹未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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