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:张修儒_同心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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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:张修儒

  月琨年纪比之方芦稍大些,处事较多,见闻不少,谈及这世间奇人异事,说的精彩纷呈,方芦听的开心不时插嘴问上几句。

  尤其说到妖狼王时,月琨言道“众人所见竟是一俊朗男子,面目刚韧,长发披肩,银裳加身,如一个翩翩公子。怪却怪在,此人凌空而立,身后随着漫山遍野的妖狼,所过之处一片狼藉……”

  说完瞥了一眼懒洋洋似是睡着的黄狼。

  几人闲聊良久,忽然圆月中传来一道光亮,月琨抬头,恰好映在他双眼里。

  月然唤了一声大哥,露出一副询问的神色。

  月琨微微思躇,“方芦兄弟,我等今次在这山中相遇也算是有缘,我看月然对你也很是喜欢。如此,你唤我一声大哥,我二人结为兄弟如何?”

  龙山上时,方芦多是练功修行,很少与同龄之人相处,适才片刻闲聊竟同这几人生出些情分来。月琨此言一出,方芦顿时觉得很是赞同,便要点头。

  “好啊”不待方芦回答,月然已然兴奋道。

  被月琨瞪了一眼后,月然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。

  “好的,岳琨大哥”方芦道。

  “那我以后就叫你方芦大哥了”月然凑了上来。

  “方芦兄弟,不知你此行要去往何处?”

  方芦抬头看了一眼圆月,那月中似有伊人起舞,长衣飘飘,只是戚戚然多了些孤独。

  “我要去北方城”。

  月琨抬头看向北方,“北方城距此地甚远,往东途经剑门、鬼府,你一路上多加小心。”

  “还有一事,方才你没确定我们身份,只是听闻我只言片语便贸然遣散了群狼,此做法以后万万使不得。”

  方芦心中一思索,暗道是这个道理,连忙点头道“我明白了,谢谢月琨大哥。”

  月琨点了点头,“明日一早还要赶路,大家早点休息吧。”

  次日清晨,

  林中雾气散的差不多了,月琨等人纷纷收了拾行李骑上白虎同方芦道别。

  阿黄此刻摇着尾巴跟在方芦身后,口中衔一大骨棒,却是方芦昨日拿来垫枕的骨棒。

  月然看到这一人一狗此番模样,又忍不住嘿嘿笑。

  连连摆手道“方大哥,再见了。”

  山路艰难,黄狼倒是乐此不疲,却是苦了风餐露宿的方芦。衣衫被林中荆棘割划的篓缕,浑身脏乱,模样煞是狼狈。

  “阿黄,你听前面有水声?”

  黄狼双耳一竖,撒开蹄子便跑开了去。

  方芦连滚带爬,匆匆跑了数百米,忽然见黄狼一个纵身便不见踪影。随后,一声‘噗通’的落水声遥遥传来。

  来到崖边,方芦正待抽身跳下,忽见崖下百丈一汪碧水,一黄毛怪虫正在其中蹿的欢快。

  方芦吓个半死,急忙止住脚步,暗道“这畜生,胆子也忒大,也没给它摔死”。

  说完从包袱里取出跟骨棒,一念口诀,骨棒凌空飘起,方芦踏上骨棒缓缓降了下崖去。

  丢开了包袱,一人一狼游在水中戏耍了个痛快。

  一道人影悄然浮现,取走了方才丢下的包袱,在包袱中匆匆翻找一番后,那人一脸狐疑,暗道一声“怎么会没有呢?”

  上岸之后,包袱被翻的凌乱,收拾之后,那张皱巴巴的图纸竟消失不见,方芦四下寻找,一边自语道“被风吹走了吗?这下可麻烦了。”

  黄狼一抖满身湿漉漉的水渍,跑的欢快。

  两日后,

  方芦下了山,一人一狼正立在一面沧桑的古庙下。

  这庙宇虽古老,却颇具规格,左右各一偏殿,正殿居中,墙体黑砖所铸,穹顶洒着青瓦,煞是怪异。

  方芦沿墙沿墙绕走了一圈,心中猛地一惊。不知为何,这古庙周遭尽是黝黑砖墙,四下里找不见庙门。

  黄狼显得有些不安,‘呜呜’叫了几声,扯着方芦欲要离去,方芦看了一眼天色还早,便匆匆赶路了。

  待到走远了,方芦回头一望之下,忽然一惊,方才还四面黑墙的古庙,此刻竟现一扇庙门正向他敞开,内中黝黑,内中似散出一股森寒。

  黄狼一回头‘汪汪’吠了两声,一转头向前跑了。

  “呀,你竟然还会狗叫?”方芦一阵诧异。

  只这么一分神,后方古庙,内中似传来一声叹息,整间庙宇忽然间不见踪影,像是根本就不曾出现。

  方芦心中奇怪,转念一想龙山不就是如此吗?下了山便再看不到它了。这庙宇应该也是障眼之法了吧。

  其实这古庙,寻常人等根本看不着的。

  荒野上行路起来并不比山林里好多少,没了遮阳的林木,更是炎热异常,没过头的蒿草阻的人几乎迈不出步子,方芦时而御起骨棒飞行一段,黄狼倒是在蒿草之间蹿的欢快。

  夜,方芦望着星空恍恍惚惚便睡了,黄狼眯着眼趴在旁边,一只狗头枕在双爪上。

  三更时间,方芦忽然醒来,睁开眼入目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不见星辰,偶尔拂来的凉风吹得人瑟瑟发抖。正要起身小解,忽然看到不远处映着幽幽烛光点亮在灰暗的房舍之间。

  “奇怪,我明明记得没有房子啊。”

  屋舍之间忽然传来狗吠声,方芦四下瞧了瞧,昨日睡在身旁的黄狼已不见踪影。

  “这只死狗!”方芦骂了一声,急忙追了过去。

  小村之中极是古怪,夜半里竟有人提着烟斗,看座在门外抽烟,偶尔‘叽里咕嘟’的交流,却是一种听不懂的话语。

  屋外藩篱里,一座磨盘吱呦吱呦的转,拉磨的却并不是什么驴马,却是个人来。

  再往前,忽然听闻叫卖之声,烛火、猪头、烧鸡等尽皆摆在一起,方芦肚中咕嘟响,心中却是奇怪,“为何将香烛同食物摆放在一起?”

  “这位大叔,请问现在几时了?”

  那摆摊之人奇怪望了他一眼,低头从地上挖了一捧泥土,放在嘴里咀嚼,含含糊糊的答道“午时!”

  方芦心中一惊,道“明明是夜半又如何会是午时呢?”

  “夜半午时啊!”那人补充道。

  方芦没有再理会,急忙冲着狗吠的地方去了。

  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狗叫,方芦急匆匆赶来,客店之中飘来浓浓肉香,牌匾之上“留香狗肉”。

  方芦一股脑冲了进去,却见后院之中一张血淋淋的褐黄狗皮正被人展开来亮在墙上。身着围裙的屠夫正要收了刀煮肉去。

  “刚才那只黄狗呢?”方芦惊道。

  那屠夫一脸古怪,指了指墙上的狗皮便褪了围裙煮肉去了。

  方芦脑中轰隆一声,没命一般扑向屠夫。

  却是片刻便被人赶出店外,痴痴傻傻一般行在街上,口中念着‘阿黄’。

  “别担心,它还在。”一个作儒雅的声音忽然道。

  方芦侧头看去,是一个衣冠儒雅、面目和祥,作相师打扮的人。

  “你是何人?”方芦心中奇怪,灰暗中竟能将此人看的分明?

  那人抬头,浓眉方目,“鄙人姓张,名修儒。”

  方芦环顾周身,街道、市集,陌生中透露着古怪。

  “这是何处?我为何会在这里?”

  那名作张修儒的男子轻轻拂袖,恍然间斗转星移。天色忽变得昏黄,前方一座石桥凌河架起,古朴又沧桑,桥头尽是妖冶如火的花丛,花丛掩映下褐黄的泉水汩汩而流,似永不停歇。

  那河名作“忘川河”,那桥名作“奈何桥”。

  张修儒忽然扶着桌子坐下,伸出袖子作势抚了抚桌上的灰尘,“你知道这是何处了?”

  方芦不答,只是盯着妖冶的花丛怔怔的出神,说来也怪,这花成片接连生在忘川河畔,徒开红花却不见枝叶,一眼看去仿佛唤醒人心中久远又不愿割舍的记忆,那死亡召唤下的无尽爱情。

  失神间,张修儒已然端起一碗茶水自顾着饮了起来,不知何时方芦面前亦是多出来一碗茶水。

  “害怕吗?”张修儒忽然放下茶碗忽然问道。

  方芦脑海中思绪百转,依稀记得那个风中的姑娘、深深留恋的人、那些从未结果的桃树……。

  “沂梦黄泉”之术,凡入黄泉梦境,则现黄泉诸象,映人心中之极恶、极悲化为恐惧,成地狱之象,有如阴曹地府、黄泉炼狱之类。而施术之人,则为地府阎王,杀人无形。

  方芦这里诡异的没有生出地狱之景,却颓然出现如此景象来,而施术之人亦是没能化作阎王却变作一儒生。张修儒心中略作惊骇。

  “少年人,我有个问题问你。”

  “先生请讲”方芦缓缓坐下。

  张修儒抬头之间,双目中似映过诸天星辰,轻轻开口“你最惧怕什么?”

  “惧怕什么?是孤独吗?”方芦喃喃。

  人心中藏着一些东西,或许你看不到,有时只是不愿承认。

  就像如果摩酥没有过世,萧合凰不曾离开,方芦也许会一直留在龙山之上,直到未来的某一天,因为他怕极了孤独!可世事永远不会像人所预想的那样进行,天会有不测风云,风云之后,那些点滴故人故事,孤独的人总会忍不住去回首。

  张修儒缓缓抬头,目光似穿过迷蒙的梦境看向诸天星辰,一刻血红的星辰陡然从他双目中划过。

  “你走吧。”

  “去哪儿?”

  “走你该走的路,去你该去的地方。”张修儒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正向着河桥的方向。

  方芦整个人莫名的便踏上了河桥,走过了妖冶如火的花丛,仿佛又走了良久,映入眼帘的一片洁白盛开的花海,仿佛是无尽的思念,绝望的爱情,天堂的来信。

  再回首,方芦只觉这桥头两岸花朵竟美得出奇,脱口一问“也不知是何种花朵,红白二色,竟生的如此美丽?”

  “这些花,名叫彼岸花!”一个儒雅的声音遥遥传来。

  走下石桥的瞬间,洁白的花海忽然白的耀眼。

  片刻,待再睁开哪还有什么花海?只是一片洁白的天空,忽然凑过一只大狗头来。

  张修儒喃喃一句,“命煞孤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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