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 番外1
大傻闻着海腥味儿醒了过来,昨天晚上她又梦见自己在荡秋千,不过那个秋千特别奇怪，不是前后荡的，是左右荡,她荡得都累了。
估计是因为睡在船上的缘故,总是有点晃，落到梦中,便成了秋千。
她揉了揉眼睛，还没等她坐起来，舱门便被人从外面猛地打开了。
一个沙哑的嗓音嫌弃地说，“还睡？一天到晚只知道吃不知道干活的傻子，留在这儿有什么用，赶紧的，起来干活儿了。”
听到这个声音，看着面前那个背光的看不清脸的高大人形,大傻有些害怕地往后躲了躲。
这个时候,旁边一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，一把将舱门那人拉开。
“干嘛呢？又不是吃你的？我不是说了吗？大傻我来养。”
那人哼了一声，嘀咕着“大姐头吃饱了撑着”离开了。
舱外的大姐头弯腰钻了进来,将大傻搂进怀里，拍了拍她的后背,“没事了，阿强那人就是嗓门大，别往心里去。”
大傻觉得有些憋得慌,大姐头身上有着浓烈的鱼腥味儿，有些呛人。当然，大傻和整个船都弥漫着鱼腥味儿，只是大姐头身上的格外浓。
咳！不然为啥人家是大姐头呢！
不过一会儿，大姐头便放开了大傻，笑着摸了摸大傻的头发，“快出来吧，洗把脸吃早饭了。”
大傻愣愣地点了点头，钻出了这个，让她无比困惑的船舱。
她不记得自己是谁，也想不起自己以前的事儿，甚至不觉得自己是谁有什么重要的。
据说是大姐头将她捡回来的，据说她不会说话，据说她不会捕鱼只会吃，据说她好吃懒做，据说大姐头说要养她......
陈乐恬手里拎着两罐咖啡，远远地便瞅见了卓熙背靠着一堵矮墙，交叉着大长腿，似有若无地看着前方的模样。
她走了过去，将咖啡递给了卓熙。
卓熙的手指在接到咖啡的时候无意碰触到陈乐恬的手指，指尖微凉。
她扬起脖子，喝下了一口热咖啡。
“卓老师？”
“嗯？”卓熙的声音飘忽着，像是整个人的魂儿都不在这个世间。
陈乐恬觉得喉咙有些发紧，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。
已经三天了。
卓熙来到这个码头已经三天了。
陈乐恬知道，卓熙在看着前方的一群捕鱼队，只是她不知道，卓熙到底看的是谁？
其实卓熙本没有想要她来，但她还是来了，她已经习惯了跟随在卓熙的身边，踩她踩过的脚印，走她走过的路，仿佛这样，就好像两个人心与心贴近着一般。
而卓熙，对她的靠近已经习以为常，她跟着便跟着，不跟着，伸手要咖啡却无人的时候，却感觉空落落的。
或许还是习惯了，一个人一直在旁边，总还是会有感情的。
海边的风有些咸湿，久了便觉得脸上有些黏糊糊的。
“走吧，我们去买两条鱼。”
卓熙说着，迈开腿便往前去。
陈乐恬跟了上去。
大傻他们的船刚刚靠岸，早上对她冷嘲热讽的阿强再次对她表示不满。
“我说大傻子，你不会捕鱼，你也别给我们添乱好不好，我们指着这个吃饭的，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松手，放走了好几百块呢，把你卖了，还我几百块啊。”
大傻吓得躲到了大姐头的后面，抓着她潮湿的衣摆，牙齿颤动着。
大姐头一手护着大傻，一手指着阿强，“谁没个失误的时候，大傻不过是抓不住，手滑了而已，我后来不是再给你捕了一网嘛，你干嘛总针对她。”
阿强见大姐头一味地护着大傻，气得胸口都极速起伏，“大姐头，你说，自从这个傻子来了之后，你成天就知道关心她照顾她，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，你说，她是你什么人啦。”
这个时候，旁边一个精瘦的男人手里的一条鱼突然蹦哒了出来，跳到了阿强的脚底，那男人上前边抓鱼边怼阿强说，“大姐头，我们阿强是吃醋了，哈哈，阿强，你吃一个傻子的醋，而且，对方还是女人。”
阿强似乎真被说中了心事，黝黑的脸一阵发红，嘴上却不停地说，“大姐头，我们都是跟着你混的，大家辛辛苦苦地在海里讨生活，我们不能白养这么一个傻子。”
大傻有些焦急地抓住了大姐头的手腕，大姐头反手将其握住，似乎在安慰她。
“我说了，阿强，大傻我养！”
卓熙的心情有些复杂，她看着面前那个穿着深色的衣服，挂着一条长长的防水围裙的女人，眼神里有莫名的神色。
那女人的头发扎在脑后，五官倒是很干净，就是常年吹海风，显得有些粗糙。
其实她的年纪应该不大，但却显得有些成熟，从某种程度上讲，她看起来是一个老实可靠的人。
卓熙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后护着的那个人身上。
虽然头发被剪短了，换了捕鱼队的深色衣服，整个人看上去怯生生的，但卓熙仍然一眼就看出来了。
这就是萧依枫。
已经观察了三天了，卓熙还是决定上前来，总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，不管是失忆，还是真的脑部损伤变成了傻子。
“您有什么事儿吗？”
大姐头问卓熙。
“我想买两条鱼。”
大姐头对卓熙的说法有些惊讶，但也不算太惊讶，他们虽然常年搞批发给小贩，但也偶尔会遇到一些零散的客人，喜欢到渔场来买鱼，觉得新鲜。
“阿强，带客人挑鱼。”
卓熙却说着，“不用，你带我挑两条就行。”
大姐头点点头。
大傻只是看了卓熙一眼，便抓着大姐头的衣摆走了。她的身形比大姐头略高，但此时却像一个抓着妈妈的小孩，整个人都贴在了大姐头的身后。
卓熙低垂了眼眸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陈乐恬上前捏了捏她的手指，问道，“卓老师。”
卓熙摇摇头，将手指从她的掌中抽出，跟着前面两人的背影上前。
大姐头认真地给卓熙挑着，也问她要什么鱼，卓熙说让她介绍介绍，跟一般的挑鱼客没有什么区别。只是她的目光总似有若无地落在了大傻的身上。
大傻坐在地上，对她咧着嘴笑。她的眼神看上去很清澈，但却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。
卓熙蹙起眉头来，心情有些复杂。
她甚至一度怀疑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萧依枫。她们除了有一张相似的脸，她们还有什么是一样的吗？
临走时，卓熙拎着两条自己都没有记住名字的鱼。
大姐头带大傻去浴池洗澡，大傻似乎不喜欢那种地方，大姐头哄了她半天才将她哄了进去。
基本上，全程，大姐头就跟给宠物洗澡一般地给大傻洗澡，刷得她全身通红，像一条煮熟的大虾。
洗到后来，大傻一直在呵呵乐着，还不时浇水往大姐头的身上扔。
大姐头只是躲了躲，却宠溺地任她犹如儿童一般地玩乐。
洗刷完毕，大姐头摸了摸大傻后背上的擦痕，说到，“你这后背的伤啊，再过段时间就好了，当时，我捡到你的时候，你在水里泡着，估计被什么水冲了过来，浑身都是伤啊。”
大姐头又去摸她的后脑勺，大傻吃痛地躲了躲，大姐头摸到了那个快几乎不在的包。
“脑袋的包到是好得挺快的嘛。”
大傻只是愣愣地看着她，似乎根本没有明白大姐头到底在说些什么。
两人从浴池出来，门口的车也跟着她们两个慢吞吞地走着。
大姐头骑上了自行车，让大傻抱着她的腰，轻快地往回走。
卓熙有一阵的恍惚，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她和萧依枫。
时光荏苒，逝去的不仅仅是岁月，还有当年的浓情。
大姐头牵着大傻回到了船上，对于大姐头来说，船就是她的家。
或许是习惯了鱼腥味儿，大傻并不嫌弃船上还没有收拾干净的污渍，随地就坐了下来。
大姐头一手端着一盆土豆丝，一手拿着两个馒头走了过来。
“来，吃东西啦。”
大姐头将馒头塞了一个在大傻的手里。
大傻学着大姐头的模样，将馒头撕开，塞了些土豆丝进去，然后一口咬掉一部分。
估计是常年捕鱼的缘故，船上的这些人反而不怎么喜欢吃鱼。
只是这些东西不是很合大傻的口味，也是，她以前也是常年吃得营养丰富的那种人，现在天天啃馒头吃土豆丝，偶尔吃点肉还是脂肪比较多的那种，虽然脑子不好使了，但口味这种东西却难得有变化。
所以大傻总是吃得不多。
但是因为她并不说话，也不闹腾，别人并不知道她吃得不多的原因，连大姐头也只当她是食量少。
本来就瘦，这下更瘦了些。
终于，卓熙碰见了一个独处的机会。
大傻拿着钱去码头的小卖部买饮料，卓熙上前跟她打招呼。
“hi！”
大傻愣在了原地，有些困惑地看着她，卓熙抿嘴笑了笑，大傻没有任何反应。
卓熙说，“你不记得我了吗？”
小卖部的店员将饮料递给了大傻，大傻将饮料往怀里一塞，撒腿就跑。
卓熙眉头一蹙，冲着大傻的背影叫道，“阿枫，萧依枫！”
留给她的，只有一个不断狂奔犹如害怕她一般的背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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估计是因为睡在船上的缘故,总是有点晃，落到梦中,便成了秋千。
她揉了揉眼睛，还没等她坐起来，舱门便被人从外面猛地打开了。
一个沙哑的嗓音嫌弃地说，“还睡？一天到晚只知道吃不知道干活的傻子，留在这儿有什么用，赶紧的，起来干活儿了。”
听到这个声音，看着面前那个背光的看不清脸的高大人形,大傻有些害怕地往后躲了躲。
这个时候,旁边一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，一把将舱门那人拉开。
“干嘛呢？又不是吃你的？我不是说了吗？大傻我来养。”
那人哼了一声，嘀咕着“大姐头吃饱了撑着”离开了。
舱外的大姐头弯腰钻了进来,将大傻搂进怀里，拍了拍她的后背,“没事了，阿强那人就是嗓门大，别往心里去。”
大傻觉得有些憋得慌,大姐头身上有着浓烈的鱼腥味儿，有些呛人。当然，大傻和整个船都弥漫着鱼腥味儿，只是大姐头身上的格外浓。
咳！不然为啥人家是大姐头呢！
不过一会儿，大姐头便放开了大傻，笑着摸了摸大傻的头发，“快出来吧，洗把脸吃早饭了。”
大傻愣愣地点了点头，钻出了这个，让她无比困惑的船舱。
她不记得自己是谁，也想不起自己以前的事儿，甚至不觉得自己是谁有什么重要的。
据说是大姐头将她捡回来的，据说她不会说话，据说她不会捕鱼只会吃，据说她好吃懒做，据说大姐头说要养她......
陈乐恬手里拎着两罐咖啡，远远地便瞅见了卓熙背靠着一堵矮墙，交叉着大长腿，似有若无地看着前方的模样。
她走了过去，将咖啡递给了卓熙。
卓熙的手指在接到咖啡的时候无意碰触到陈乐恬的手指，指尖微凉。
她扬起脖子，喝下了一口热咖啡。
“卓老师？”
“嗯？”卓熙的声音飘忽着，像是整个人的魂儿都不在这个世间。
陈乐恬觉得喉咙有些发紧，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。
已经三天了。
卓熙来到这个码头已经三天了。
陈乐恬知道，卓熙在看着前方的一群捕鱼队，只是她不知道，卓熙到底看的是谁？
其实卓熙本没有想要她来，但她还是来了，她已经习惯了跟随在卓熙的身边，踩她踩过的脚印，走她走过的路，仿佛这样，就好像两个人心与心贴近着一般。
而卓熙，对她的靠近已经习以为常，她跟着便跟着，不跟着，伸手要咖啡却无人的时候，却感觉空落落的。
或许还是习惯了，一个人一直在旁边，总还是会有感情的。
海边的风有些咸湿，久了便觉得脸上有些黏糊糊的。
“走吧，我们去买两条鱼。”
卓熙说着，迈开腿便往前去。
陈乐恬跟了上去。
大傻他们的船刚刚靠岸，早上对她冷嘲热讽的阿强再次对她表示不满。
“我说大傻子，你不会捕鱼，你也别给我们添乱好不好，我们指着这个吃饭的，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松手，放走了好几百块呢，把你卖了，还我几百块啊。”
大傻吓得躲到了大姐头的后面，抓着她潮湿的衣摆，牙齿颤动着。
大姐头一手护着大傻，一手指着阿强，“谁没个失误的时候，大傻不过是抓不住，手滑了而已，我后来不是再给你捕了一网嘛，你干嘛总针对她。”
阿强见大姐头一味地护着大傻，气得胸口都极速起伏，“大姐头，你说，自从这个傻子来了之后，你成天就知道关心她照顾她，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，你说，她是你什么人啦。”
这个时候，旁边一个精瘦的男人手里的一条鱼突然蹦哒了出来，跳到了阿强的脚底，那男人上前边抓鱼边怼阿强说，“大姐头，我们阿强是吃醋了，哈哈，阿强，你吃一个傻子的醋，而且，对方还是女人。”
阿强似乎真被说中了心事，黝黑的脸一阵发红，嘴上却不停地说，“大姐头，我们都是跟着你混的，大家辛辛苦苦地在海里讨生活，我们不能白养这么一个傻子。”
大傻有些焦急地抓住了大姐头的手腕，大姐头反手将其握住，似乎在安慰她。
“我说了，阿强，大傻我养！”
卓熙的心情有些复杂，她看着面前那个穿着深色的衣服，挂着一条长长的防水围裙的女人，眼神里有莫名的神色。
那女人的头发扎在脑后，五官倒是很干净，就是常年吹海风，显得有些粗糙。
其实她的年纪应该不大，但却显得有些成熟，从某种程度上讲，她看起来是一个老实可靠的人。
卓熙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后护着的那个人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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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观察了三天了，卓熙还是决定上前来，总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，不管是失忆，还是真的脑部损伤变成了傻子。
“您有什么事儿吗？”
大姐头问卓熙。
“我想买两条鱼。”
大姐头对卓熙的说法有些惊讶，但也不算太惊讶，他们虽然常年搞批发给小贩，但也偶尔会遇到一些零散的客人，喜欢到渔场来买鱼，觉得新鲜。
“阿强，带客人挑鱼。”
卓熙却说着，“不用，你带我挑两条就行。”
大姐头点点头。
大傻只是看了卓熙一眼，便抓着大姐头的衣摆走了。她的身形比大姐头略高，但此时却像一个抓着妈妈的小孩，整个人都贴在了大姐头的身后。
卓熙低垂了眼眸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陈乐恬上前捏了捏她的手指，问道，“卓老师。”
卓熙摇摇头，将手指从她的掌中抽出，跟着前面两人的背影上前。
大姐头认真地给卓熙挑着，也问她要什么鱼，卓熙说让她介绍介绍，跟一般的挑鱼客没有什么区别。只是她的目光总似有若无地落在了大傻的身上。
大傻坐在地上，对她咧着嘴笑。她的眼神看上去很清澈，但却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。
卓熙蹙起眉头来，心情有些复杂。
她甚至一度怀疑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萧依枫。她们除了有一张相似的脸，她们还有什么是一样的吗？
临走时，卓熙拎着两条自己都没有记住名字的鱼。
大姐头带大傻去浴池洗澡，大傻似乎不喜欢那种地方，大姐头哄了她半天才将她哄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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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姐头只是躲了躲，却宠溺地任她犹如儿童一般地玩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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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姐头又去摸她的后脑勺，大傻吃痛地躲了躲，大姐头摸到了那个快几乎不在的包。
“脑袋的包到是好得挺快的嘛。”
大傻只是愣愣地看着她，似乎根本没有明白大姐头到底在说些什么。
两人从浴池出来，门口的车也跟着她们两个慢吞吞地走着。
大姐头骑上了自行车，让大傻抱着她的腰，轻快地往回走。
卓熙有一阵的恍惚，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她和萧依枫。
时光荏苒，逝去的不仅仅是岁月，还有当年的浓情。
大姐头牵着大傻回到了船上，对于大姐头来说，船就是她的家。
或许是习惯了鱼腥味儿，大傻并不嫌弃船上还没有收拾干净的污渍，随地就坐了下来。
大姐头一手端着一盆土豆丝，一手拿着两个馒头走了过来。
“来，吃东西啦。”
大姐头将馒头塞了一个在大傻的手里。
大傻学着大姐头的模样，将馒头撕开，塞了些土豆丝进去，然后一口咬掉一部分。
估计是常年捕鱼的缘故，船上的这些人反而不怎么喜欢吃鱼。
只是这些东西不是很合大傻的口味，也是，她以前也是常年吃得营养丰富的那种人，现在天天啃馒头吃土豆丝，偶尔吃点肉还是脂肪比较多的那种，虽然脑子不好使了，但口味这种东西却难得有变化。
所以大傻总是吃得不多。
但是因为她并不说话，也不闹腾，别人并不知道她吃得不多的原因，连大姐头也只当她是食量少。
本来就瘦，这下更瘦了些。
终于，卓熙碰见了一个独处的机会。
大傻拿着钱去码头的小卖部买饮料，卓熙上前跟她打招呼。
“hi！”
大傻愣在了原地，有些困惑地看着她，卓熙抿嘴笑了笑，大傻没有任何反应。
卓熙说，“你不记得我了吗？”
小卖部的店员将饮料递给了大傻，大傻将饮料往怀里一塞，撒腿就跑。
卓熙眉头一蹙，冲着大傻的背影叫道，“阿枫，萧依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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